賣女求榮?!這……這……
「我沒有!」
被女兒暗地裡中傷的卓振剛猝然衝進杜斐兒房裡,氣急敗壞的為自己辯解。
其實他已經躲在房門外好一段時間了,但聞得女兒殷殷切切的啼哭聲,使得他沒有勇氣踏人房內一步,只得守在門外伺機而動,當他聽到最深愛的女兒指責他賣女求榮時,他一顆心立刻落地而碎,再也克制不住的一衝而入。
無視於他們母女倆驚訝的目光,他急切的想要解釋,「斐兒寶貝,事情不是你說的那樣,你誤會爸爸了。」
「我不要見到你,我不要跟你說話。」杜斐兒一甩頭,拒人於千里之外。
「斐兒寶貝……」卓振剛的心再度嚴重受創。
他泫然欲泣、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在沈盈君眼裡著實大不忍心。
「熊熊,不可以用這種態度對你爸爸,」沈盈君低聲喝斥懷中任性的女兒,「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好好聽你爸爸怎麼說。」
「對、對、對,是誤會,一切都是誤會。」一得到老婆的幫腔,卓振剛忙不迭連聲附和。
「你敢說要把我嫁給商仲凌那個死冰塊是誤會?」杜斐兒目光灼灼的逼問卓振剛,一思及自己竟心中一向最親愛的父親所出賣,不覺眼眶又紅了起來。
「老公!」卓振剛未來得及回答之前,沈盈君已先驚呼出聲,她驚詫的目光在女兒和丈夫之間游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父女倆沒有人出聲回答。
沈盈君銳利的視線掃向侷促不安、一副心中有愧的卓振剛,沉聲指名要他說明,「老公,你說。」
被太座點名的卓振剛,身子一僵,腦子空白,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他一番為女兒著想的心意竟落到被扭曲成他彷彿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真是天地良心啊!卓振剛好不心酸的自憐自艾起來。
「老公,我還在等著。」沈盈君又施催命符。
歎口氣,卓振剛無奈地道:「我只不過是要斐兒到公司來見習,讓她待在我身邊從最基本的事務學起,好作為日後整個公司交到她手中的準備,老婆,這也是我跟你商量過的,誰知道斐兒的反應會那麼激烈。」
「才不是這麼簡單——」卓振剛避重就輕的說法,立刻引起杜斐兒的反彈,但馬上被沈盈君所制止。
她拍拍杜斐兒的背,輕言訓斥,「不可以對你爸爸大呼小叫的,太不莊重了。」
「可是——」
「媽媽會處理,稍安勿躁,」沈盈君望向卓振剛,探究的目光雖溫和,卻幾乎令他招架不住,「老公,熊熊剛剛提到你似乎要將她嫁給什麼人,這又是怎麼回事?我們好像沒商量過這件事吧?」
「啊?這……我……」他一時為之語塞,手心直冒汗。
「老公——」
「好吧!」卓振剛驀地大喝一聲,彷彿下定決心供出一切,挺直背脊準備承擔後果,「我承認是我操之過急了,沒有取得你們的同意便擅自作主,但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斐兒的將來,我——」
「說重點。」沈盈君打斷他辭不達意的長篇大論。
倏然被截斷話的卓振剛呆了呆,在老婆大人和寶貝愛女的瞪視下,方才勃發的氣勢霎時矮了半截,支支吾吾地道:「我……其實我……我是想斐兒小小年紀就繼承父業,這個擔子對她而言太重了些,所以我便希望有個男人能夠在旁輔助她,而仲凌那孩子,是我千挑萬選才相中的人才,我不否認私心的確盼望他能夠成為我的半子,當然,這全看斐兒的意思,絕不勉強。」
終於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卓振剛頓時覺得呼吸輕快了不少。
「騙人!」杜斐兒厲聲反駁,「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那個死冰塊的態度怎麼可能踐得二五八萬似的,彷彿篤定了殘非嫁他不可,你們之間必定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情,絕不可能如此單純。」
眼見女兒完全不接受他的解釋,卓振剛不禁垮下臉,心中直髮苦,「斐兒寶貝,你想太多了,事情的確就是這麼單純,你何苦定要將它複雜化。」
「我不相信,」大受打擊,深受刺激的杜斐兒,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一逕兒的鑽牛角尖,「老爸,你老實說,你和那個死冰塊是不是有什麼協議或約定?還是……還是……」說蓍,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要時臉色大變,「老爸,難道你……你在外面欠下巨額債務,而公司其實早巳債台高築,只剩下一個空殼子,所以你……所以你要把我嫁給那個死冰塊,好從他那裡得到援助,是不是這樣?是不是?」
不要說卓振剛聽得一愣一愣的,就連沈盈君也被搞得一頭霧水。
老天哪,他們的女兒瘋了不成,腦袋瓜子裡竟然裝著如此荒謬透頂的想法,真叫人又好氣又好笑。
「熊熊,」沈盈君啼笑皆非地道,「你電視看太多了是不是,怪不得你會指控你爸爸賣女求榮。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淨想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難道不是嗎?」杜斐兒不認為自己思想偏差,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你這小笨蛋。」低氣壓一過,卓振剛這才有膽子靠近他們母女,彎身在他們旁邊坐了下來,懲罰的扭了扭杜斐兒挺翹的鼻頭,笑罵道,「爸爸再怎麼不堪,也不至於把你當成籌碼去和人家談條件,你把爸爸看作什麼樣的人了,真該打屁股。」
是嗎?真的是她會錯意了嗎?杜斐兒心中不由得犯起嘀咕,她就不信事情有這麼簡單,尤其那個死冰塊的態度更是可疑,這其中一定有鬼。
「老爸你——」杜斐兒驀地失了聲音,張口結舌的望著她的一對父母,不過短短幾秒鐘,她發現自己完全被摒除在他們的話題之外。
而令她驚駭的是,他們竟然熱烈討論起那個死冰塊的事,只見她親愛的媽媽興致高昂的詢問著有關商仲凌的種種,彷彿恨不得在瞬間便對他有全盤瞭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