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她的客戶群廣大,技術高超!」韓風只是略略一提。
「把她那顆頭處理好。」飛衡遠出聲。他早瞧伍春風那顆造型怪異的髮型不順眼。
「不行!」春風死命護著頭顱。「我阿母會罵!才燙三個月而已!」
「你那顆爆炸頭會嚇死很多人!」飛衡遠忿忿瞪她。金芭比優美姣好的形象,豈能讓她給毀了!
「不!」春風尖嚷一聲,無比堅決。
「你——」飛衡遠對她的堅持,大為光火!「別忘了,你必須聽命於我!」
「拜託……」春風氣焰一折,口吻帶著哀求。「我阿母真的會罵,這是她花好幾個小時幫我燙的……」孝順的孩子!
飛衡遠胸口一揪——瞧她秀眉微蹙,沉重似的!
沉默中僵持不下,最末,飛衡遠還是妥協。
「好!隨你!」
「到時候盤起來或吹直就好。」韓風倒不注重這些,聳聳肩,覺得飛衡遠顯得苛求了!
化妝師只是沉默著,盡職進行她的工作。
修眉、上粉,一番胭脂塗抹,十幾分鐘光景,教兩個男人熟悉的輪廓,漸漸清晰……
*** *** ***
定妝完成——
金芭比風華重現!
男人們傻了眼,屏息望著伍春風。氣氛凝結,好像只存著兩個男人重搏著的心跳聲。
這是變臉吧?摒除那顆頭不說,便已足夠驚為天人,原本已長得相似,這妝一化,金芭比上身似的!
「太像了!」真神奇!飛衡遠瞇眼審視。
「比真的還像真的……」韓風喃喃自語,頻頻搖頭。
這一翻版,就只差氣韻不同、服裝不對、髮型不符,但這卻顯出春風單一純粹的味道,而這股清純味道,就好像剛出道時的金芭比,更同時喚起他們對芭比這一路走來的頁頁記憶,尤其韓風,自是感慨萬千。
「簡直化腐朽為神奇!」飛衡遠抬手,幾聲清脆鼓掌。
「客氣了,但言符其實!」冷酷的化妝師依然面無表情。「我是化死人的。」
「……」春風咋舌。
須臾,美夢迸了道裂痕。美夢該是光鮮時髦的包裝!這一勾勒,出了敗筆……就好像美好的婚禮上,響起西索米小喇叭的淒涼樂聲。
「……」飛衡遠沉默。
這番巧奪天工的手藝,碰觸過多少往生屍體?光想著,也忍不住發毛。
韓風瞅著他們猛憋笑意。無奈!造型界翻不出一個可信的人來委任,他只能尋求母親的廣大人面。
片刻後,飛衡遠終於出聲,斜睨著韓風道:「你打哪找來的?」
「第一殯儀館。」韓風攤攤手,無辜一笑。
「你還真能找!」飛衡遠調侃,已經釋懷。
「低調處理,你交代的。我母親說她信得過。」韓風豎了拇指,朝死人化妝師撇了撇。
替身計劃,除了在場人士、駐日代表松島之外,頂尖公司裡知道的人不超過三個,一切皆在暗處裡進行,管道狹隘,也不能太招搖。
「放心,化死人之前,我也曾經化過活人,不過手法不同罷了!」化妝師談談發話,一貫的平板音調。
「貴姓?」飛衡遠笑得僵硬。
很好!成天對著沒有心跳的死屍動手動腳,也是看得透活人的情緒?
成了!反正她不是鬼魅,是活的。起碼,活足一個月,就可以讓他們過關。
「姓王,王憐花。」化妝師輕嘴唇回話。
飛衡遠一怔。
「古龍小說裡面的王憐花?」那精通易容術的角色?他啞然失笑。
憐花眉心稍稍一挑,算是回答。
「OK!憐花,往後一個月,就把她交給你了。最重要的是日本之行,希望你能做到絲毫沒有瑕疵!」飛衡遠的焦點,再度回到伍春風臉上。仍是讚歎!
「擔保萬無一失!除了色彩的玩弄出神入化外,我同時也是人骨拼圖高手。」憐花孤傲吐話。
這……飛衡遠甘拜下風了!
「韓風!」他使喚,朝王憐花努了努下巴。「契約。」
他要韓風擬了一份保密條款,替身一事,不能稍有洩漏差地。
「甭來這套!」王憐花手一揮。「韓先生已經都說明過了!我不會洩漏的。平日與死人為伍,真有秘密也只能說給死人聽。」
這一瞬間,飛衡遠真是啼笑皆非。
「好吧!我賭你是君子!」他攤開手。「韓風,安排她的住房。」
現在開始,這座別墅——飛衡遠狡兔三窟的第二住處,便是集訓基地,所有參與的人在一個月後任務達成後,才能分道揚鑣。
「憐花,二樓轉角第一間房,就讓你使用……」韓風以手勢往上指去。
「等等!」王憐花打斷。「也別跟我來軟禁這套!我不會洩漏半點風聲的,殯儀館還有好幾具客戶等著我化妝,有需要儘管Call便是。」
「顧問?」韓風徵詢意見。
「唔……」飛衡遠抿唇忖度。「好吧!你可以不住下來。不過……造型方面,你沒問題吧?」
化妝技術他是信得過,可畢竟為死人裝扮與為模特兒做造型不同。
「配件服裝方面,你們提供,不是嗎?不就是讓她穿上衣服而已!」王憐花收拾行頭,預備打道回府。
酷!飛衡遠皺眉,但隨即認同地綻出一抹笑紋。他雙手抱胸,眼睛溜了圈……也是!不就是穿上衣服罷了!
「OK!沒問題了!你慢走。」
「那麼,春風!那間房是你的。」韓風接著安排住處。
「什麼啊?」春風聞言大喊。「我要住在這裡?」
「當然!」飛衡遠冷眼睨她。開玩笑!直覺告訴他:若讓她行動太自由,她肯定闖禍!
「為什麼?」春風神情抗拒。
「馬上要進入密切培訓,我想你沒有太多時間往返,這是為了你方便,大家也省事。」韓風的臉色嚴肅起來。
「我會按時間來的。」春風大拍胸脯保證。她不安地趕緊取來眼鏡戴上;讓她瞧瞧,這幾張冷肅臉孔是不是嚇唬她來著?
「不!」飛衡遠搖晃食指朝她冷笑。「聽我的!」他狡獪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