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當南湘楚接下這職務時,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公司裡的大股東紛紛將資金撤出,最糟糕的是,所有貸款銀行開始緊縮銀根,處處是雨天收傘的大動作,讓剛接下這個位置的他有點措手不及。
不過南湘楚憑著強勢的手腕與絕佳的談判技巧,將所有銀行的問題一一解決,更利用這機會,把之前家族留下的公司弊病掃除一空,這才讓雄偉起死回生,成為目前台灣的企業中,最受人矚目的新企業。
但也有鑒於自己的年紀與資歷,恐使投資人有所疑慮,所以他收起鋒芒畢露的行為與作風,內斂地換上保守低調的神秘面具,以免給人負面的印象,造成不信賴之感。
操作美國及歐洲股市是「雄偉」目前最重要的事業重心。
利用美金與台幣的匯差,及台北股市與美國股市的漲跌,再加上他精銳的投資眼光、大膽的作風,短短兩年之間,公司的資本額足足成長四倍之多,跌破不少專家的眼鏡。
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走,南湘楚拿起電話,按下按鍵——
「張秘書,請進來一下,順便把公司上個月的財務報表帶進來。」
秘書陪他加班是家常便飯,以他瘋狂工作的程度,沒有一個左右手處理繁瑣的事情,他無法全神貫注在他的思考謀略中。雖然他這蹩腳的秘書很辛苦,不過他相對也付給她優渥的工作酬勞。
「是的!總裁。」
不一會兒的工夫,只見一個身材曼妙修長、面貌姣好的女子走進他辦公室。
惹火的身材,即便是穿著公司的制服,也讓人感覺窒息。婀娜的身影,讓男人會有原始的衝動想去佔有她。
不過……南湘楚除外!他辦公作風強悍,又怎會公私不分。
「總裁!這是您要的資料。」美好的外貌,伴隨著嬌柔的聲音。
「嗯!放著。」
「是!總裁。您還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嗎?」
「沒事了,出去吧!」他掀開文件,專注在上頭。
「總裁……我……」美艷的秘書欲言又止。
「還有事?」南湘楚沒有從文件中抬眸。
美艷的秘書將雙手支撐在辦公桌的桌沿,雙臂不自然地用力交叉,微敞的衣襟下,是引人遐想的旖旎風光。
南湘楚以眼角餘光瞄了眼。他只覺得可笑得很,一股厭惡之色隨即寫在臉上。
「總裁……人家……想……多跟你說說話嘛……」
這已是這個月以來,不怕死的秘書數度在辦公室大膽挑逗他。
「出去!我還有事要做。」南湘楚出聲攬她。
再這樣下去,他又要考慮換秘書了。若不是這秘書是母親安排的,她哪能活到現在?!
「喔!總裁,您這兒是不是冷氣沒開?人家我突然覺得好熱喔!」
對於他臉上的薄慍,秘書當做沒看到。她一邊說話,一邊將穿在身上的薄外套脫掉——
只見除了火紅色的內衣以外,其他什麼也沒有,雪白的肌膚,在紅色內衣襯托下更顯得白皙醒目。
更誇張的是——她的表情也隨著衣服的褪去而換上妖媚的勾引,嬌艷欲滴的雙唇,彷彿欲言又止,媚眼如絲,風情萬千。
不管任何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很難不多看一眼,除了他……
「出去!」南湘楚瞇起眼瞧她,眼中進出嚴厲的警告。
「總裁……人家只是想跟你多講句話嘛……」秘書被他一凶,講話聲音開始有些顫抖。
「你聽不懂國語?」他動了氣,聲音冷沉了起來。
「總裁……」秘書剛剛的狐媚不知道跑哪去了,他的警告產生作用。
「出去!把門帶上。」說完,他把目光放在文件上,懶得多看她一眼。
「是!」羞慚的秘書彷彿有無限委屈,撿起拋在地上的衣服,往門口退離。
「總裁……要不要給您倒杯咖啡?」秘書不死心,回頭問了句。
「……」南湘楚給了她一記冷酷的眼光,不發一語。那冷漠的眼神與臉上的厲色,彷彿向她說著一個字——滾!
「……」秘書噤聲,被嚇得頭也不回,趕緊朝辦公室外走去。
南湘楚看著秘書離去的身影,重重的吁了一口長氣……
其實,他不是柳下惠,更非不近女色的聖人,哪有什麼坐懷不亂的本事?
但是,就因為他年輕,就因為他必須領導這麼龐大的企業,他必須比常人更寡慾、過更簡單的生活,因為他的工作就是一切。
推開桌上的文件,也不去看電腦屏幕上跳動的數字,他轉動牛皮大椅,看著廣角窗外的台北夜景。
當初整頓公司,他堅持把總裁樓層設在這一層,不為什麼,只為了這面絢麗的夜景。工作之餘,他需要有片刻的沉澱空間與視野。
起身站了起來,他佇立在窗邊……
看著大樓下流動的車燈及閃爍不停的霓虹燈,他這端的玻璃窗內,一絲噪音也沒有,有股異常的寧靜。
※ ※ ※ ※ ※ ※ ※ ※ ※
叩、叩——
「進來!」南湘楚蹙眉,該死的女秘書,又要玩什麼花樣了?
門敞開後又關上。
只見一位頭髮斑白,氣質雍容華貴的婦人走了進來。
「媽,您來了。」他扭頭轉身,掛上了一抹淺笑。
她是雄偉企業的前總裁,南湘楚的母親。
台灣商界,只要說起「南媽媽」三個字,認識的人莫不豎起大拇指,說一聲:厲害!
當年她老人家獨排眾議,固守自己的決定與原則,堅持選擇自己的兒子出任公司總裁,不顧大股東的反對聲浪,甚至不惜與股東們決裂,鬧得滿城風雨。所幸,南湘楚並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將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
這幾年來,兒子的努力她看到了,不過……在她老人家的心裡,卻老有些懸著的心事想跟兒子說說,即使他已是跨國企業的總裁,但在她的眼中,南湘楚永遠只是個孩子……
「你又把秘書罵哭了。」南媽媽搖頭說道。
「搔首弄姿,很噁心。」他撇撇嘴。只有在母親面前,他才會顯現他率真、毫不掩飾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