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到你。」她狂亂地推著他的胸膛,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還沒追問你外頭的男人是誰,你就先興師問罪了起來。是誰一見到我,就一臉老鼠遇到貓的恐懼模樣?」
他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小臉上的掙扎神色,將她的無言以對當成默認。原就冷峭的男性臉龐,在增添了兇惡的神色之後,那雙厲眼是要將不如己意的人全燃成灰燼的。
見她與其他男子走在一塊兒,那衝擊上心頭的感受,竟讓他有著打架的衝動。他討厭這種過度投入的情緒,不復冷靜的感覺讓他不像他。他要一切回復成原來的樣子—.「心虛了嗎?開口說話!」他狠狠地盯著她。
「你不要欺人太甚!」她爆出一聲大叫,眼淚也隨之滑下。
「哭什麼!我最厭惡拿眼淚當武器的女人。」怒火中燒的大掌毫不憐惜地撫去她臉上的濕潤,粗暴的舉動弄紅了她的肌膚,也扯痛了她的心。
「誰要你的同情,我的眼淚不關你的事!」她啪一掌拍開他的大掌,清脆的決裂聲在大理石壁裡迴響著。
「不開我的事,難道就和外面那個男人有關嗎?」只有她這麼不識好歹,一再地要惹火他。
雷子霆怒不可退的雙掌陷入她的肩頭,捕捉著她臉上的痛楚。「你喜歡這裡的房子,只消開口,我會給你。」
「我不要你的施捨!」她倔強地瞪著他,就是不開口求饒。反正,肩膀再痛,可也痛不過心碎。
「施捨的定義在哪裡?在金錢價值的高低嗎?如果那楝房子是一盒巧克力,你就接受嗎,」她的顫抖傳到他的指掌,他瞿鑠的雙眼盯緊她漾著水氣的眼,想在其中找出她最讓他心動的慧黠與對他的傾慕。
「房子和巧克力當然不一樣。」她閉上眼,不敢回應他眼中的深深探索。「有何不同?房子對我的價值就如同一盒巧克力。」大掌獲住她的下顎,硬是要她張開眼,不許她有任何的隱瞞。
「很抱歉,我的視力很正常,沒法子把屋子看成巧克力。」當她的手指掐住自己的大腿時,她的表情正如她所希望的平淡。「而凡是與你有關的東西,我現在都不想接受。」
「你想分手?」激烈的舉動讓他的完美髮型開始凌亂,更形強調出他臉上的戾氣。
「我只是不想再繼續耗費我的青春,我只是想要有個正常的婚姻與家庭。」他的怒火,純粹是因為他的自尊無法忍受別人先離他而去,絕不是因為捨不得她。終於——她說出口了—.「找個平凡的上班族過你無聊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就是你所謂的正常家庭生活?」他怒不可遏地瞪著她迷濛的淚眼。她整個人足不著地被他因在懷裡,可她的心呢?
「至少那很實際,而我們只是彼此生活的調劑。」她不馴地抬起下顎,知道她正在挑戰他的怒氣臨界點,以便逼走他。快走啊!她的漠然面具並不真的堅強。「顯然我還不夠調劑得令你身心愉快,所以你才迫不及待地帶著你的通婚對像來參觀這個地方。」他譏諷出言,雙手侮辱地撫揉上她胸前的柔軟,直到她無法控制地在他身下輕顫著。
「要不要我在這裡幫你調劑一下你需要男人滿足的身子?」他的舌尖滑過她的頸,堅實的大腿惡意探入她的雙腿之間。
宋婉如難堪地側過臉,從他身後的鏡柏中看到自己被低劣對待的身影。一陣寒意竄過全身心涼了、冷了,雙唇幽幽地低語道:「你只敢用這種方式強迫我。別的男人敢娶我,你敢嗎?」
「不要挑釁我!」他猛然抬頭,怒瞪著她。
「我不是挑釁,我只是說出實話——」她的瞳孔睜大,尖叫出聲。「不要—.」雷子霆掄起拳頭,重重擊中她身後的木門。被驚嚇的她,縮著身子,無聲地用她含淚的眼控訴著他的暴行。
「該死的你!」他未曾考慮過婚姻,但是想到她要與別人踏入婚姻之中,嫉妒的紅焰就把他的理智全都燒成灰燼。
沒有什麼事是他不能控制的,婚姻也一樣。
如果這就是她想要的,他正巧給得起。
雷子霆的手臂勒住她的腰,強行拖著她走出門口。
「放開我!」她又捶又打地抗拒著他的胸膛。
雷子霆低下頭,正巧將她表情豐富的神情盡收眼底。她的存在感有增無減,而且出乎他意料之外,勾動著他的喜怒哀樂。
結婚該用什麼當前提?
對他而言,不過是「感覺對了」四個字。
第四章
然後,宋婉如住進了一座絕對有資格登上雜誌封面的華宅。
然後,她的房裡有著幾張歐洲名師設計的沙發——她懷疑那些皮是用人肉裁成的,因為沙發的價錢貴得讓她開始熱愛坐在木質地板上。
然後,她的床頭櫃上擺了一座美不勝收的義大利彩繪玻璃夜燈——她懷疑那是她開始失眠的原因,她害怕自己作夢時的手舞足蹈會砸掉她一個月薪水。然後,她睡進一張維多利亞式的古董床,床墊舒適得讓人可以在上頭待上三天三夜——可是她卻老是夢到自己是個和公爵偷情的小女僕。
然後,當她還陶醉在義大利的蜜月旅行,連喝杯水都要喊聲媽媽咪亞時,他已經穿得像個超級名模,準備要出門上班。
宋婉如抱著輕暖的羽被,只露出一雙大眼,怔怔地瞧著他。
完美到毫無縐褶的手工襯衫,搭配深鐵灰色合身西服及一條與他氣質相仿的絲質領帶,他好看得讓她想流口水。
她毫不懷疑他身上穿的這些衣服,花費遠超過一名公務員的薪水。也許就連他的袖扣都貴得可以讓她和趙晴及安娜吃上一頓豪華晚宴了。她陪他買過一組藍寶石袖扣,那真是……貴得嚇死人!
宋婉如眨了下眼,看著正朝著她走來的魔術師——是他改變了她。
瞧她現在過的是什麼樣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