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是在替人分憂解勞。」咬了一下他的下顎。
「我替你分憂解勞是應當的,你是我心愛的老婆嘛!」
「肉麻當有趣。」她看了他一眼,挑戰似的說道。「我夢到你拿掃把打我。」
「不可能!」高仁傑激烈地大聲搖頭反駁。
她好氣又好笑地替他把眼鏡推回原位。
「你確定那個高仁傑不是你女扮男裝的嗎?」高仁傑握著她的手,認真地問道。
「你找打!」賞他的手臂一記重掐。
「就說一定是你打我嘛!」
他握住她的手腕,低頭在她的唇上偷了一個吻。
她勾住他的頸子,由著他加深了吻,勾起她體內的慾望火焰。
真奇怪,她到現在才發覺熱情與安心居然是可以並存的。
因為是他吧!
她拿掉他的眼鏡,在他雙唇的吻觸下輕喘出聲,在他雙手的撫摸之下渾然忘我,在他身軀的狂野律動之下,忍不住激烈地隨之呻吟出聲……
激情之後,交頸而臥,她的指尖輕劃過他的胸膛。
「如果你不介意早上和客戶見面時,嚴重地睡眠不足,我很歡迎你的手在我身上觀光。」歡愛後,他總是低嗄的聲音拂過她的耳畔。
「你想得美,哪有那麼便宜你的事,現在距離我和客戶約約的時間,只有三個小時。」她故意透過絲被撫摸著他敏感的肩頸。
他一個翻身,將她的身子置於身下。
「你就是愛欺負我。」他故作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我在家裡經常欺負你嗎?」她伸手捧住他的臉,專注地看他。
「當然沒有。你還護著我,免受家人的……的……」他的語句中斷,因為羞恥而說不出話。
「免受家人荼毒?侵害?壓迫?」她難得好心地提供形容詞。
「沒有那麼恐怖啦!」他勉強笑了一笑。
「你的家人就是被你寵成無法無天的。」她忍不住教訓了一句。
「委屈你了,我家人還要麻煩你多擔待。」
「不要再提醒我了,我已經後悔結婚了。」她臉色一沉,想起剛才那個壞兆頭的夢。
「你可千萬別後悔,否則我會以為我剛才的表現不夠精彩。」
他蜻蜓點水似地啄著她的唇,直到兩人的身子忍不住又糾纏在一塊兒。
「別鬧了。」她輕捶了他的肩頭,把他推回枕上。「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唬弄我去管你家的閒事嗎?」
答應和他結婚以後,私事上唯一的好消息居然是俱內的洪天明為了慶祝結婚四十年而沒有參加她的婚禮!
她有時想想,自己也真是夠慘了。他的家人從沒給過她好臉色,而她在忍無可忍後,回敬的自然也是一張臭泥裝臉。曾幾何時,回家居然變成了一種折磨……
「能者多勞嘛!不然我付薪水,請你來管事好了。」他拉起被子把兩人裹在一起。
「你的家務事,付再多的錢給我,我都不想管。」她板起臉說道。
你好像不得不管……」他欲言又止地說。
「又有什麼事了?」她警戒心大起,把他推到一臂之外,以便盯著他。
「你剛才睡覺的時候,爸爸打電話來……」他陪著笑臉,手心卻緊張地直冒汗。
「有電話?!我怎麼沒聽到?」趙晴皺起眉頭,不能置信地低呼。她向來淺眠,總會因為一點風吹草動而驚醒。
「你這幾天忙著跟我到處玩,又忙著和客戶見面,睡得很熟是很正常的事。」他撫著她額間的皺痕——什麼時候能改掉她皺眉的壞習慣?
「我睡得很熟?!」又發現另一件不可思議之事。
是她太放鬆自己了,或者該說她太信任他?
看來她比想像中的還投入婚姻生活。
「你幹麼一臉怪表情?」他不解地瞇著沒戴眼鏡的雙眼看她。
「沒事。他們打電話來做什麼?」看他一臉內疚模樣就知道鐵定沒好事。「算了,你明天再告訴我。」
「好。」他從善如流地快速答道,也不想在不愉快的氣氛下入睡。
她翻了個身,側臥將臉頰埋入枕頭裡。
身子僵凝了一分鐘,她又翻過身與他四目相對。
「算了,你還是告訴我——他們打來幹麼?事情沒弄清楚,我睡不著。」她又皺眉。
「爸爸打電話來問說,你能不能提供他一些客戶名單,還有玻璃瓶的……」
高仁傑話還沒說完,她的臉色已經驟變,眼神也變得銳利。
「玻璃瓶的什麼?」她厲聲問道。
「你不用理他,你聽過就算了,爸爸是強人所難。」看出她臉色不對,他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臂。
她一把甩開他的碰觸,激動地坐起身,把他當成敵人一樣,姿態咄咄逼人。
「他何止強人所難!要不要我順便幫他們開發國外客戶,把訂單送到他們面前,還是我乾脆背叛公司當內賊,再把『晶美』弄砸一次?」睡意頓時全消,明知這些事與他無關,她還是忍不住對他發脾氣。
「你別生氣,聽過就算了。」他跟著坐起身,戴上眼鏡,臉部的表情卻不自覺地有些退縮。
「如果真的可以聽過就算了,你幹麼告訴我?」
趙晴一腳踢開棉被,忿忿地起身抓了睡衣就往身上套。
氣死她了!
她結婚前接到一筆國外大訂單,風風光光地接了上司的大紅包,嫁到他們家。
為了不浪費時間,她就連蜜月也選在正好舉辦香水展、客戶量頗大的法國,還打算在回國前成交一些案子當成蜜月禮物。
結果呢,台灣有一群不勞而獲的人居然想分一杯羹。這算什麼?
她走到小客廳,灌了一大杯溫水。一窩入緹花沙發裡,她卻驀地打了個冷顫。
「暖氣給我開強一點。」她沒好氣地喊著。
「棉被給你。」
高仁傑抱了一床棉被蓋住她,自己則伸長了手臂,把她和棉被全抱在懷裡。
「我不接受求和。」她冷著臉,不打算給他好臉色。
「有人一輩子成功一次,是人生不幸的開端——我爸就是這樣。自從我國三時,他生意失敗後,他就一直在等待翻身的機會,他覺得自己只是時運不濟。」高仁傑緊捏著她冰凍的十指,黑黝的眼眸凝睇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