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他伸手拉住車門,被她的多變弄得眼花撩亂,就連說話都變得不大自在。
「你等等。」趙晴伸手阻止他說(缺段)
「女人,我的冤情平反了,而且還陞官,調到新公司當業務經理了!」對著距離她最近的好友黎安娜嘟哩啪啦就是一串。「我請你吃飯。什麼?你要去新加坡表演,要登機了……好啦、好啦,回來再聊啦!再見。」
趙晴抿了一下唇,撥了另外一通電話。
「婉如,那個人渣得到報應了……罵得好!對啊,有什麼我擺不平的事嘛。」趙晴笑瞇了眼,快速說道:「明天星期六,你待會兒包袱收一收,搭飛機上來找我,機票錢我付……什麼!你現在在中部校外教學?!拜託,校外教學是什麼東西,家長要偷懶才是真的。好了,你去集會吧!你們那個校長講話吵死了。……沒關係,我自己去慶祝好了。」
趙晴掃興地結束通話,突然間洩氣地垂下雙肩。
無趣一一想找人狂歡大叫慶祝勝利,卻一點搞頭都沒有。
她不高興地拍了一下方向盤,順勢發動了車子。
「我幫你慶祝好嗎?」
趙晴揚起眸,背對著太陽的他正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就連微露出的牙齒都顯得很害羞。
他是長得不錯,可是左看、右看,上下顛倒看,都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他太善良了,她卻愛那種老謀深算的男人。
「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付錢的凱子。」她挑釁地說。
「我的收入還算可以,那個身份我應該可以表現得滿稱職的。」他看著她的眼睛回答道。
趙晴嗤地輕笑出聲。
這句話要是由其他男人說出口,她鐵定會覺得對方在和她調情。
「我打通電話告訴我媽,說我們倆私下聯誼去了。」她朝他眨眨眼睛,心情大好地撥出電話。
生活總是要有些變化嘛!橫豎她現在鳳心大悅,不介意有個斯文書生型的伴遊先生隨侍在側。
「快上車啊!」她朝旁座努了努嘴,很快地在媽媽的笑聲中結束了手機通話。
她脫去高跟鞋,往後座一扔,踩上那雙放在煞車板邊的平底涼鞋——真是舒服透了!
「你實在不像會來相親的人。」他規矩地繫上安全帶,雙手擺在膝上。
「我有個贊成相親的媽。你呢?」
趙晴「咻」地踩下油門,車子倏地後退出車位,「咻」地一聲圓滑轉彎,衝出了停車場。
「我爸和金鳳阿姨認識很多年了,她每個月都幫我介紹女朋友。」
高仁傑一口氣憋在胸口,好半天才有辦法說出話來。
「你每次都乖乖聽話?」趙晴側過頭打量著他的眉清目秀、儒雅氣質。「如果你老是這麼心甘情願地參加每月相親,以你的條件怎麼可能到這時候還找不到老婆?」
「寧缺勿濫。」高仁傑望著她開車時的自信神情,好奇著她還有多少不同的面貌會在下一秒出現。「我還沒找到讓我產生婚姻歸屬感的女人。」
「離婚率高得嚇死人,你還妄想什麼婚姻歸屬感,太好笑了。」她一聳肩湘當不以為然。
「你不相信感情?」對她,他是好奇的。
「錯!我相信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只是不相信承諾。
趙晴踩下油門,在他的倒抽氣聲中,跟著車內音樂的旋律吹起了口哨。
已經好久沒人在她開車時尖叫——因為她已經很久不開快車了。
她載過客戶,載過上司、載過把她當成大超人的下屬,而他們沒有一個人可以見識到她飆車的失控行為。然而,高仁傑只是短暫的伴遊,她不用顧及他的心情。
她調皮地一笑,看準了柏油大馬路上沒車,玉足往油門又是一陣猛跌。
「呃——」高仁傑臉色發青地抓住安全帶。
她是故意的!
「害怕嗎?」她神色自若地一手扶著方向盤,漂亮地滑過一處轉彎。
「你實在出乎我的意料……」高仁傑勉強分出三分的心思和她說話——其餘的三分心思注意路況,剩下四分心思則是向上天祈求行車安全。
「我剛從地獄爬到天堂,車速沒破百,算是客氣了。被派到新公司當業務經理之後,日子就沒這麼好過了。總公司賠錢買下這間新公司是個錯誤決策,如何轉虧為盈,就靠我這匹黑馬了。高昇經理之後,代表工作時數及辛苦程度也要高昇,所以,我這也叫苦中作樂。」她漫不經心地說道,將車窗按下幾寸,讓郊外的新鮮空氣飄入車內。
她不是喜歡閒話家常的人,他不過是在正確的時機坐在她旁邊,所以才有機會聽到她的心情點滴。
「那你還這麼開心?」他也熱中工作,但他的職業畢竟無關爾虞我詐。
「我喜歡挑戰。」她說。
窗外的風將她的俐落短髮吹得狂野,斜洩入車窗的陽光將她的臉孔映得閃亮。
刺眼的陽光不曾讓他的目光移轉,一股興奮的氣流正鑽入高仁傑的血液裡,他感到自己的心正激動地狂跳。
原來他不是不再心動了……
「金鳳阿姨說你在一家有名的上市食品集團工作。你負責的是哪一類型的工作?」他控制不住自己愛發問的嘴,因為喜歡看她侃侃而談的樣子。
「我在國際業務部,負責將我們集團內的飲料推向國際。台灣有很多罐裝飲料其實在歐洲佔有一席之地——嚇一跳吧?」
趙晴瞇起眼,懷疑地看著他耳廓上的紅暈。她扮了個鬼臉,歸諸於那是艷陽惹的禍。
「你願意和我交往嗎?」高仁傑脫口而出問道。
「咳!」趙晴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車子在一陣緊急煞車聲後,停在路旁。
「你還好吧……」他傾身向前,一手握著她的肩、一手輕拍她的背。
趙晴睜大了眼瞪著他,懷疑剛才是他的嘴出了問題,還是她的耳朵有聽覺障礙。
「我知道這樣的要求是唐突了些……」
「等等!」她打斷他的話,目光嚴厲地看向他的斜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