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理所當然,而他的臉色卻愈來愈難看。
「你的三思孤行對敏敏公平嗎?你是人,不是神。你沒有權利決定另外兩個生命的時間表!」杜宇忍無可忍地抓住她的肩膀猛搖一通,希望能夠搖出她腦袋裡一堆下合邏輯的想法。
「你當初拉著我去結婚時,不也是弄亂了我的時間表嗎?」她反駁著,被他搖出了一肚子火。
「你剛才的「對不起」三個字,實在是有誠意到讓人感動萬分啊引」他挖苦地說道,滿意地看到她的臉上總算又出現了不安的表情。「我不想站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你唇槍舌戰,你走吧!關於敏敏的事,我會想出一個最好的處理方式。」
杜宇背過身,惡狠狠地瞪開了前方那些對他指指點點的目光。
戴紹琪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交插著雙臂,等待著他回過頭。
她不是沒有脾氣的人,換作從前的她,絕對會因為他的強硬態度而和他吵個天翻地覆。可是,她早巳不是當年衝動的她了。
她知道他有充分的理由生氣,她更知道他可以為她的自私馬上拂袖離去,可是
他此時仍然站在她面前!
戴紹琪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唇角。
杜宇聽不到身後有任何動靜,他的手掌緊握成筆,牙根咬得極緊。
她真的離開了嗎引
他惱火地轉過身,卻迎上了她好整以暇的微笑,他頓時氣得臉色發青。
「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他狼狽地說道。
「我幫你叫好計程車了,我會再跟你聯絡的。」還是一樣,他對她——非常、非常容易心軟。
「不用了。等我考慮清楚後,我會請我的經紀人和你聯絡。」他板著臉,控制下住賭氣地說道。
杜宇坐上計程車,重重地甩上車門。
「杜先生要到哪裡?」計程車司機心疼地看了一眼他無辜的車門。
「等等——」
杜宇瞪著站在車子邊遲遲沒有離去的她。
她那雙水漾的狹長杏眸和敏敏簡直是一個模樣!
敏敏——他的女兒啊!
「你給我進來,我要去看敏敏。」他打開車門,硬是把她扯了進來。
「可是我的機車還停在前面。」她搖了搖手上的車鑰匙。
「閉嘴,不然你就等著以後再也看不到敏敏。你該曉得如果走上法庭,你是完全沒有勝算的。」他用最銳利的眼神瞪到她不敢再有意見。
戴紹琪低下頭,掩去唇邊的笑容——他們此時並肩而坐,準備去接他們的女兒。這是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你們剛才不是在拍MTV嗎?」司機閒聊似地問道。
「我們在拍恐怖片!」
杜宇沒好氣地回嘴後,他交插著雙臂,閉上了眼,假裝身邊沒有一個擾人心神的女人!
第九章
那天,戴紹琪和杜宇一塊回到了「曾經」。
當敏敏在被教導了幾次,終於發出「爸爸」這個音時,戴紹琪的眼淚差點當場奪眶而出。
而杜宇比她更早紅了眼眶。
他看著敏敏的心疼眼神:他摟著敏敏的親愛姿態;他坐在地上與敏敏對望的瞬也不瞬;他抱高敏敏和他的視線平行,好讓孩子看清楚他臉孔的舉動,每每都讓她心痛到不忍再多看。
敏敏是他的女兒,是她的自作主張剝奪了他們的父女親情。
那晚,她因為內疚而失眠了。
那晚之後,她天天打電話給他,但杜宇甚至不願再與她碰面,他只願意透過電話和她聯絡想看敏敏的意願。結果,敏敏已經在她上班時,讓白亞文帶去看了杜宇好幾回,她卻仍然見不著他。
今天,要不是住在他樓下的白亞文,領著她走進了這處戒備森嚴的住宅區,她是根本見不了杜宇一面的。
他拒她於千里之外!
「杜宇,你在家嗎?」
戴紹琪站在門口,進行著她最新的健身運動——
敲門。
「杜宇,你在嗎?我買了蛋包飯給你當晚餐。」
她又敲好幾十下門,也盡量用最平和的語調呼喚著他。
是她的錯,就該勇於認錯——這樣至少不會讓遺憾的路走得太遠。
她知道如果她真的想挽回這段情,她的時間並不多了——這個月是「傳奇」少數的休息空檔啊!
一個月後,「傳奇」就要轉至美國錄音,然後他們預定要到澳洲拍攝一系列的唱片封面、寫真集及旅遊代言活動,緊接著他們又要開始進行唱片宣傳。
時間真的不多了!
「杜宇,開門!」
戴紹琪口氣變得急促了些,敲門力道也開始變大。
「抱抱。」敏敏奮力地舉高她的小小手臂,眼巴巴地看著媽咪。
戴紹琪靈機一動,彎身附耳在敏敏耳邊說了句話,然後抱起了女兒靠向門板。
「爸~~爸……耶!」
敏敏嬌軟軟的童聲響亮地在黑色大理石樓梯間迴響著。
「爸爸~~耶!」敏敏叫得很起勁,還學媽咪拍著門板。
戴紹琪看著可愛女兒的賣力演出,不禁一笑,心裡開始計時,就不信他捱得過一分鐘。
「敏敏,爸爸好想你!你有沒有想爸爸!」
門在三秒鐘之後狂風般地被人拉開。
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從紹琪手中搶過了敏敏,興奮得像個得到了最新玩具的小男孩。
「爸爸~~耶!」敏敏喊上了癮,小平還順道拍了拍爸爸的臉。
「敏敏好可愛。親爸爸一下!」杜宇眉飛色舞地偏過臉頰,讓女兒啵地一聲,在他臉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口水吻。
「敏敏好可愛!爸爸好愛你!爸爸親一下!」
杜宇看著女兒露出八顆小牙齒的模樣,忍不住親了又親,抱了又抱。
直到女兒又開始扯著他的頭髮當玩具,他才很快地瞄了「她」一眼,然後逕自轉身走進屋內——
門沒關。
哼!算她運氣好,他正好肚子餓。
戴紹琪鬆了一口氣,拎著蛋包飯快步走入,順手關上了門。
穿著淺藍休閒服的杜宇,已經和女兒在地上呵癢笑成一團了。孩子對於別人的喜愛與否,有著高度的敏感,所以他們父女倆幾乎是一見鍾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