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浚開口,「是我要她來的。」
「你是……」於友恆認出了他後,驚叫:「你是大名鼎鼎的連董。」
蘇美麗立刻以姐姐的姿態討好道:「妹夫,你一定是來找紅紅的吧,她就在外面,我帶你去找她,她等你好久了。」
這時蘇紅走進了辦公室。
「抱歉,我是來找于先生的。」連浚點起煙,好振奮精神。「聽你女兒說,你為了蘇美麗而拋棄她們母女?」
連浚看起來好累,她為什麼沒有發現到呢?於憂心中泛起強烈的心疼感。
「是這樣的……」於友恆被連浚不怒而威的威嚴震攝住,臉紅地主動解釋。「美麗為我懷了一個兒子,所以我才不得不娶她。」
蘇美麗補充一句,「也因為我美麗。」
連浚沒有理會她,逕自問向於友恆。「你確定她懷的是你的孩子?」
「連浚,你憑什麼——」知道真相的蘇紅為姐妹辯解,卻被姐姐打斷。
見狀,連浚已經確定蘇美麗懷的不是於友恆的孩子,他嚴厲地質問蘇美麗,「於友恆給了你多少錢?」
蘇美麗的眼神有些異樣的保留。「這棟夜總會的產權。」
「不值一千萬,」連浚輕蔑地說。
兩人彼此交會算計的目光,蘇美麗在連浚老謀深算的老狐仙面前,還算是一隻稚嫩的小狐狸。
他們兩個在幹嘛呀?於憂雖覺他們怪異,可是怎麼也猜不透兩人的心事。
蘇美麗露出狡猾的笑容,聰明的她知道,更好的財路就在眼前。「加上我肚子裡的孩子一生的教育費……」
連浚吐了口煙,爽快地問:「多少?」
蘇美麗短肥的五指張開,打算獅子大開口。
蘇紅和姐姐一樣聰明,搶先一步代她回答,「一億兩千萬。」
「成交。」連浚大方地開了一張本票給蘇美麗,並用手勢示意蘇美麗應該做的。
蘇美麗挑起紋得精細的眉,狐疑地打量連浚。「是嗎?」
於憂這下懂了,她高興地對連浚說:「你要給我的錢……」
連浚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搖頭問她:「我是這麼小器的人嗎?」
「不行,這筆帳當然要算在我頭上。」於憂答道。
連浚笑了一聲,「總有一天我會被你逗死。」
於憂也不甘示弱。「你別逞強了,我知道生意難做。」
這時,蘇美麗開心地拿了本票轉向於友恆,嫌惡地說:「於老頭,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我要走了。」
「什麼意思?」於友恆本質上和於憂一樣天真,過去完全是靠老婆的幫助,他才有今日的成就。
「我有那麼多的錢,養幾個年輕力壯的小白臉都不成問題,何必跟你這個無力的老頭每晚廝混到半夜。」蘇美麗翻臉不認人,漂亮的臉變得無比惡毒。
於憂聽得好開心,連浚看她開心,心情跟著好起來。
於友恆則臉色蒼白,彷彿一下子老了很多。「你不愛我?」
「愛?」蘇美麗尖笑。「我愛你的錢。」
「你要走可以,但得把我的孩子留下。」於友恆把希望放在兒子身上。算命的說他會有一個兒子,他就要得到他。
蘇美麗大笑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握在大大的肚子上。
不要!」於憂比父親還緊張,如果父親真愛兒子,她也要愛未來的弟弟。於友恆父女倆尖叫。
結果,砰地一聲,汽球破掉了。於友恆的兒子夢醒了,他腿軟地坐在地上。
蘇美麗被嚇得半死。「要死了!你這麼無情。」
連浚把刀子放在蘇美麗手上,警告地說:「把於友桓的所有財產還給他,否則你就像這顆汽球一樣,爆得粉身碎骨。」
蘇美麗懾嚅道:「是,是。」
「滾出去。」連浚低喊。
「浚……」蘇紅推開於憂,撲了過去。
「滾!」連浚甩開她。
「是是,我們立刻滾。」蘇美麗連連應道,拿著本票拉著妹妹,就夾著尾巴快逃。
「爸,您還好吧?」於憂跪在地上安慰父親。
於友恆軟弱地大哭。「憂憂,我對不起你和你媽媽。」
於憂的淚水跟著流下,她抱緊父親。「您沒有,是蘇美麗太壞。」
是他太傻,連浚不帶感情地看著這對哭成一團的父女。於憂該不會也這麼傻吧?他其實不用懷疑,因為低劣的血統是惡性循環的結果。
「我真的是為了兒子和你媽媽的,你要相信我。」於友恆抓住女兒的手,哭看解釋。
鬼才相信。連浚不耐地看著手錶,已經六點了。
「我相信,我相信。」於憂直點頭。「您趕快去找媽媽吧。」
「我對你媽媽太絕情,她一定不會原諒我。」於友恆懺悔不已。
「不會的,媽媽愛您,她一定會原諒您。」於憂不斷鼓勵他。
「對,你媽最有感情,她一定會原諒我。」於友恆重新充滿力量地站起來,走向連浚,突然跪在他面前。
「連大董事長,謝謝您的大恩大德。」
「爸,您這是幹嘛?」於憂想要拉起父親卻拉不動,其實這些錢都是她負擔的。
「不客氣。」連浚嘲諷地看他們父女倆。
於友恆磕了一個大響頭後才站起來,興奮的紅光閃耀在他油光滿面的臉上。「憂憂,我要去找你媽咪,你一個人在台北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於憂擁抱了一下父親後,含著淚光看著他興匆匆地離去。
「我們也走吧。」連浚摟住她。
「嗯。」她幸福地靠在他溫暖、安全的懷裡。
他把她交給司機。「送小姐回家。」
「是。」司機說著,敢怨不敢怒地把行動電話交給董事長。「連老夫人從法國的來電、柯漠先生從公司的來電、閻君先生和喬喻先生從中東的來電,幾乎每隔一分鐘都輪流打一次電話來。」
「我知道了。」連浚為於憂開車門,他溫柔地對她說:「趕快回家睡覺。」
「你呢?」於憂抬起臉,迎著朝陽問。
他微笑。「我直接到公司。」說完,他走向另一部車。
司機上了車。在連家當了那麼久的司機,還沒見過小少爺為哪個女人連整棟旅館快化成灰了都不管,可是以前有個女人,為他殉情而死,他連人家的葬禮都沒去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