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左克倫亞心狠狠的將喝了一半的酒杯掃掉,將調酒師的面容記在心上,努力專注心神,不讓慾望控制理智。
「我聽同事們說,夏敏跟男同事要了……要了春藥,我想……我想她應該會對你下手,所以我才趕忙出現。」林月嬌將事情推的一乾二淨,還故意裝出害羞的樣子,試圖博取他的認同。
夏敏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哪裡來的春藥?!她又怎麼可能會對左克倫下藥?!而或許是藥效讓左克倫的理智失去運轉的功能,抑或是她今天的表現真的讓他大失望……於是,他很快地接受了林月嬌的說法。
「夏敏!你是個女孩子,你怎麼可以對我下藥?!」他失控大吼,沒想到最信任的夏敏,在情急的情況下,會用這麼可怕的手段?
夏敏被急轉直下的情況給震住,更被左克倫的話傷了心,所有解釋的話語哽在喉間,讓她喘不過氣。
但是,被盛怒控制的左克倫,並不打算輕易饒了她。
他逼近她,在離她一步之遙的距離,用著殘酷而冷漠的眼睛瞪著她,用一種再冷不過的語氣質問著她:「你為什麼要對我對藥?!為什麼?!」就在那一刻,夏敏突然發現,她的世界垮了……一天連著兩次,他聽都不聽她的解釋,直接就判了她的罪,指控她一條條莫須有的罪名……原來,這就是她的愛情?
痛極,反倒讓她更加悍衛起她的尊嚴,她不願讓林月嬌看到她的淚,不願在她的面前,與左克倫有更多的爭執。
於是,她索性承認這一件,她根本不知情的詭計。
「沒錯,藥是我下的,因為我得不到你,所以我對你下藥,這樣的說法,你滿意了嗎?」
她冷然的迎著他暴怒的黑眸,看著他凝聚怒氣。
「你很想打我?忍我那麼多年了,你是不是很想打我?」夏敏逼近一步,對著他吼著。
「你打好了,最好能一巴掌把我打醒,我就再也不會纏著你了,你打好了!」她衝著他喊,自暴自棄的激怒他。
清脆的巴掌聲,在下一秒鐘響起。
夏敏的頰上,多了一個明顯的掌痕……是來自於他。
火辣的痛,由臉頰傳到她的眸底,鼻子不由得酸澀,淚水再也不受控制,一滴一滴的落下……再也沒有留下的理由,夏敏轉身跑離,火速的開車離去,將後悔的左克倫丟在身後。
不久,她的車便失控的撞向安全島……
第六章
病房裡的夏敏猛然從夢裡回過神,大眼裡滿是驚駭,過大的動作拉扯到傷口,她發出悶疼。
怎麼會夢到車禍前的那場爭執?為何在夢裡,也能感受那強烈的心痛……唉!說好不想的,竟然在夢中還記掛著他,記掛著自己蒼天可證的真誠愛戀。
夜燈裡,又添上了新的精油,薰衣草香再度瀰漫在空氣中。
夜裡,一片寂寥,只聽到徐緩呼吸的聲音,那是看護的呼吸,不是她的。
她在白天裡入睡,在夜裡醒來,為的是他那一句——我明天來看你。
不是說已經放棄了嗎?怎麼還是不死心呢?
原已打算為自己跳動的心,在聽到他的一句話之後,還是執意的不願覺醒,執意為他喘息,呼吸他笑容底下的歡愉,縱使……最後,只是一場空。
縱使,她的付出,永遠只得到他的拒絕。
妹妹!她永遠是他不該吃醋的妹妹!
她還是不願醒,還是喜歡他懷裡的溫度,喜歡他寵溺的淡笑,大堂揉亂她髮絲的親暱,所以,一次一次,她破壞他的約會,得到賴在他懷裡的機會。
他從不生氣,他會擁著她,告訴她,不可以吃哥哥的醋。
一開始,她不懂,什麼叫吃醋。
後來才知道,當他盯著別的女孩看時,心口湧起那種酸的嗆人,眼淚直想竄出的感覺,就叫吃醋,或許是虛無的醋吃多了,她最討厭的調味料就是醋,那種味道會提醒著她,左克倫的溫柔,從來不僅只為她。
而今後她決意放棄,也代表著,從今而後,她就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她不再逾矩、不再破壞、不再……賴在他的懷裡。
可是,還是渴望見到他。
她不懂這是什麼樣的感情,為什麼能讓她執著至此,十幾年不變。
她知道的是,思念日深,不能自拔,她喜歡他抱著自己的感覺,像是可以撐起全世界,撐起她小小心靈中,渴望有人陪著的那種感覺。
她一向獨立自主,功課不用父母操心,畢業之後,工作也選擇自己的興趣,當個辛苦的財經記者。
她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也得到該有的肯定,她的付出,一向能得到相對的報酬,只有他……只有左克倫,她付出了多年的時間,得到的卻並不如預期。
因為她愛,所以她願意也不曾有怨,只是現在……好痛……胸口好箔…她挪動打著石膏的手,緊緊的按住太陽穴,硬生生的打斷自己的思緒。
她不要再想著他,她不要!但是為何腦中總一幕幕的播放過往的畫面,提醒著她曾經為愛不顧一切,提醒著她傷痛猶在。
左克倫!這個名字像是刻在她的心上,她該怎麼樣才能抹去他的痕跡呢?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她心臟不住狂跳,兀自壓抑之後,揚起眼,迎向他深黑的眸子。
她朝思暮想的人礙…
縱使仍為著她昨夜拒絕他關心的話而掙扎著,隨著夜深,左克倫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腳,往病房而來,才推開病房的門,就看著她抱著頭,一副極為難受的樣子。
「你不舒服嗎?頭痛?還是怎麼著?」他三步並作兩步,長手長腳的他,沒幾下功夫就到她的床前,扶住她的肩頭。
夏敏故作平靜的眼,閃過一抹掙扎的刺痛。
為什麼?為什麼還來?如果真把她當妹妹,大可以不用再來一遭,存心……存心要讓她更難割捨。
急切的嗓音,溫柔的手勁,就像他平常一樣的多情體貼,在他名為兄長的照顧下,她一次次淪陷,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