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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那個陰森的老人每次來看她,只會對她說一些莫名其妙、她聽也聽不懂的話,不管她怎麼央求請托,那老人就是不肯給她食物和保暖衣物。

  子背父債天經地義?她根本不僅老人這句話的意思。

  以他們朱家雄厚的財力背景和聲望,怎麼可能欠他錢不還?

  所以老人嘛裡啪啦地咒罵,只讓她懷疑老人可能有精神病,不然就是被害妄想症。當然她不敢向那老人回進些話,否則只怕老人受到刺檄或是一時惱羞成怒,會火大得把她身上僅有的御寒衣物——內衣褲給扒光了。

  冷不打緊,她還想保住最後的尊嚴。

  「是我。」黃雀已在她面前屈膝蹲下,伸手撫著她冰冷的臉頰。他對於她衣著單薄的身子不敢正視,視線只停留在她冷得刷白的臉龐上。

  看她一個原本天真單純的大小姐,被人弄成眼前這般可憐兮兮的狼狽模樣,雖然面無表情,但他的胸口卻燃起前所未有的憤怒之火。

  自己悲慘慣了,但他不認為這些是她這輩子該有的經歷。

  活在不同世界的人本來就該有不同的命運,所以老天爺應有的不同標準,若不是這樣,他如何對天咆哮抱怨自己的命運,如何嘲弄人生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所以不是這樣的,老天不該這樣的。

  一扁嘴,朱亭蘭再也忍不住崩潰的情緒而僕簌簌地掉起眼淚,放聲大哭起來。確定不是在做夢,她整個人突然覺得無力,像顆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下去。

  她從沒想過自己見到他會如此開心!只想緊緊地擁抱住他。

  「噓,別哭,待會兒引來壞人就不好了。」黃雀輕輕拭去她滾燙的熱淚,傾身在她耳邊小聲地輕哄:「我來救你了,別怕。」

  莫名心疼的情緒在他冷漠的心底不斷蔓延。

  那些反應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並不想在此時多加排斥。

  雖止不住淚眼婆娑,但朱亭蘭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哭聲。

  一陣冷風從窗子的縫細竄入,讓衣著單薄的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過來。」黃雀皺了一下眉,在解開她被綁的雙手後,立即敞開自己的胸懷。

  愣了一下,早就凍僵的她立即往前迎上,撲入他腳懷中取暖。貼在他溫熱的胸口上,她已無法顧及彼此親近的噯昧姿勢,只想汲取需要的溫暖。

  她一撲進自己的懷中,黃雀便將她整個人抱滿懷,也讓這個結實的擁抱幾乎密不通風。

  抖絕不已的她說不出話來,所以只靜靜地任由她冰冷的手腳往自己身上鑽。就這樣靜悄悄地過了十幾分鐘,她總算覺得身子暖和了許多,不再從骨子裡發出寒顫。

  感覺不那麼冷了,她才緩緩抬起頭來,偷看著他的表情。

  黃雀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她微微漲紅了臉,倒是開始意識到彼此有多親密。

  「還冷嗎?」見她抬眸,黃雀輕聲問道。

  「好、好一點了。」朱亭蘭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在他懷中的感覺是如此溫暖美好,所以她不聽使喚的大腦在解除寒冷意識之後,竟然開始幻想若和他完全「結合」或許將有多麼幸福的滋味。

  老天,她簡直羞得無地自容。

  無論如何她得清醒一點,他不是喜歡她才對她這麼好的,她怎麼能夠自作多情呢?他好心借胸膛讓她取暖,她實在不應該胡思亂想,誤解人家的好意。都什麼時候了,她不該有心情在這做春夢。

  黃雀點頭表示瞭解,然後便脫下身上最保暖的那件衣服套在她身上,準備盡速帶她離開這個不宜久留的地方。

  若不是心疼她冷得直打哆嗦,他找到她就該馬上帶她走了。

  兩人從地上站起來後,黃雀朝她伸出手。

  她毫不猶豫便牢牢握住那隻手彷彿是她惟一依靠的手,而且在他鬆手之前絕不放開。

  這隻手讓她溫暖也讓她安心,可以提供她能量。

  但如果現下能泡個多氣騰騰的熱水澡,那也不錯就是了。

  啊!她已經忍不住開始幻想了。

  第八章

  走廊上寂靜空蕩,兩個被留下把風的下屬已不見蹤影。

  一離開朱亭蘭被囚禁的房間,黃雀察覺了不對勁,立即將她護在身後。

  沒有他的指示,經他從數百個影子裡親自挑選出來,且已經跟隨他十年,忠誠度絕對無庸質疑的玫瑰跟紫蘇,絕不可能擅自離開留守的崗位。

  動動鼻子,他嗅到一股麻醉藥留的淡淡餘味,因此陰鬱的眸色立即一黯,不難猜測到已經發生了什麼事。

  玫瑰和紫蘇落人對方的手中了c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朱亭蘭因為他突地緊繃起來的反應而不安,所以在他身後緊緊拉著他的衣角,同時在左顧右盼中也嗅到異樣的氣氛。

  他的緊繃讓她更緊張。

  一定哪裡出錯了。

  黃雀銳利的眸光掃視著每個角落、保持著高度的警覺性,氣息陰森地低聲吐露出:「我的人被抓走了,小心黑暗裡的陷阱。」依玫瑰和紫蘇的身手不可能輕易被擒,除非他們中了暗箭。

  既然對方是早有防備,等著把來救朱亭蘭的人當作甕中之鱉擒抓,顯然是朱毅德跟對方結下的梁子不小,所以這也絕非綁架勒索如此單純之事。

  從她被抓以來,朱家從來沒有收到任何要求贖金的聯絡,因此若對方要的不是錢,就是針對朱毅德本人了。

  「黃雀啊黃雀,不僅僅紆尊降貴當個女人的保鏢,還親自出動來解救這個女人,會不會太糟蹋你的身份了?她情得你這麼做嗎?」在她說話之前,一道沙啞破嗓的聲音憑空冒了出來。

  「谷道,出來!」黃雀對著陰暗的角落裡喊道。

  佝僂老人拄著枴杖從暗處現身,佈滿皺紋的老臉始終掛著陰險的笑容;跟在他身後的屬下,兩雙手各抓著被打中麻醉藥,早已昏迷不醒的玫瑰和紫蘇。

  「你想怎麼樣?」黃雀開門見山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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