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見不得他的病情好轉,她這兩天根本以刺激他的傷口為樂。
「你是不是男人,這麼一點痛也哇哇叫,丟不丟臉啊?」
心情不佳,橙風儼然拿他當出氣筒,毫不客氣又朝他的傷口戳一下。
一個黑道分子受不了這點痛,簡直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橙鳳從一早就事事不順利,到了下午還是一樣倒霉,一整天心情不好,晚上回到組織看到清醒的他,她儼然看到現成的出氣筒,脾氣自然全上來了,只好算他倒霉。
事實上,從抽中倒霉簽、不得不照顧他開始,她的運氣就沒好過。
答案很清楚——
一定是他把她給帶衰了!
她不找他發洩怨氣,要找誰?誰帶衰她,她就找誰洩憤,情緒差,橙鳳脫口而出的話自然好聽不到哪裡去。
她諷刺人的口吻硬是不給對方留面子。
反正這傢伙也昏迷了,隨她怎麼侮辱他也不會傷得更重。
「就算他是落水狗,也是一隻主子丟來的落水狗,你不好好伺候他都不行。」看了一眼緊閉雙眸的男人,青鳥眸中悶過一道光芒,隨即起身拍拍橙鳳的肩膀,狀似在安慰她道:「他走運碰見咱們的主子,但算你倒霉噦!」
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心情不好,她也不會隨便抓一個無辜者或下屬開鍘。
「誰哇哇叫了!」
龍翼牙一咬,氣得酷臉漲紅。
「不就是你嗎?像個娘兒們似的,八成是母乳沒喝足,這麼大個兒了還沒斷奶。」
橙風鄙夷地掃視他一圈,不客氣地消遣他。
「臭女人!你說什麼?」
傷重的龍翼奮力起身,整個人差點翻下床。
無視於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他只恨不得能親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讓她的腦袋搬家,永遠封住她那說話口無遮攔的大嘴。
他不介意弄髒雙手親自拿鋤鍬埋了她!
「臭女人、臭女人地鬼叫,你以為你現在落在誰的手裡?」將他無計可施的憤怒模樣看在眼裡,橙鳳突然發現自己的心情變好,因此更加故意挑釁他。「我高興說什麼就說什麼,有本事你封了我的嘴,教我一個字也哼不出來。」
既然他瞧不起女人,她更要他栽在女人的手裡、被她羞辱。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她樂意挫挫一個不長眼傢伙的銳氣,順便娛樂自己一下。
反正她最近都沒遇到什麼值得開心的事,就拿整他充數吧!
「你最好給我閉嘴!」
不然他一定會開了殺女人的先例。
「除非我不想說話,還是有個有本事的人殺了我,否則誰也不能教我閉嘴。」像是盯著一個笑柄瞧,橙鳳緩慢卻清楚地諷刺道:「至於你,只能用一張大嘴鬼吼鬼叫,連床都下不了,擺明是病貓一隻,你以為你有本事教誰閉嘴嗎?」
紙老虎一隻,他以為他能嚇唬得了誰!
若真能唬人,他也唬錯了對象,她橙風可不是被嚇大的。
「臭女人,我要殺了你!」
龍翼整個人簡直快氣炸,突然不顧一切地朝她撲去。
橙鳳輕鬆閃過他的攻擊,見死不救地看他摔下床撞上地板。
他整個人驟然像蝦米一樣蜷縮起來,顯得劇痛不已。
痛死活該!
「你以為你跌個狗吃屎,就能顯得比較有骨氣嗎?」
橙鳳雙手環胸,俯視著他極為狼狽的模樣,淨說著風涼話。
想殺她?那他跟她的敵人沒兩樣,她自然沒有同情敵人的心胸。
她突然想到,說不準他是老天爺怕她生活苦悶,特地供她消遣的玩物。
若真是如此,她不好好利用他藉以解悶,就太對不起上天的美意了。
龍翼勉強地撐起身子,迎視她輕蔑他的目光,咬牙切齒道:「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嘗到難堪的滋味。」
他在心底起誓,絕不會忘了今日所受到的恥辱。
等他傷勢痊癒之後,他絕對要她好看!
所有虧欠他的人,一個也跑不掉!
橙鳳睇他一眼,對他的警告只是微微挑動眉頭,以羞辱他的語氣道:「難不成你以為你逞口舌之快,我就會怕你嗎?」
光是會吠的狗,她瞧都懶得多瞧一眼,更何況是只連站也站不起來的狗。
要不是他是唐傲雨交給她照顧的人,她大可直接替他結束可悲的生命。
有本事撂倒她的人,才夠資格對她嗆聲,他現在連站直都不行,想威脅她根本是一大笑話。
在她眼中,他本來就不具存在價值,現在他在別人的屋簷下還不懂得低頭,只會讓她更厭惡他。
惡狠狠地瞪她一眼,龍翼不再多說半個字。
在她冷淡、不打算提供協助的情況下,他花了十幾分鐘,一寸一寸移動著自己像要被撕裂開來的身體,費盡力氣、流了滿頭大汗才爬回床上。
將頭轉向床的另一頭,他看也不看她一眼。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他會報仇的!
臭女人,給他記著!
第二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龍翼簡直衰到極點。
龍翼瞪著從小木屋屋頂,不斷滴下、毫不留情打在他臉上的雨水,顯得束手無策。
他試著以緩慢的速度移動身體,沒多久,雨水又從另一個位置落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的頭上,像是算準了要和他作對。
該死的雨、該死的身體、那個該死的橙鳳!
那女人存心整他,明知道身受重傷的他行動不便,還故意將他丟在這間悶熱又擋不了雨的破爛木屋裡,任由天氣好的時候他悶熱難耐,下雨的時候他連個可以遮雨的地方都沒有,被淋得像只落水狗。
若不是想留一口氣報仇,他是寧死也不受屈辱。
身體動彈不得,活像在坐死監,還得面對橙鳳三不五時嘲弄、諷刺他的言詞,就算他的身體在意志力的驅使下,正以極快的速度復元當中,他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忍受多久,難保不會拿半條命直接跟她拼了。
尚未有掐死她的勝算,他只好吞下嘔氣。
不知過了多久,屋頂總算不再滴雨,但龍翼已幾乎全身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