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若不是雨計畫送來接近他的「十八」,影豈會在離開前,將也放在他的臥室!?
天殺的,他竟然沒想到,影對她的態度之所以特別,會是因為雨。
顯而易見,那天雨會堅持他去參加什麼鬼化妝舞會,就是為了設計他們相遇。
而她之所以會「不小心」踩到他的腳,害他一起跌成落湯雞,皆有預謀!
他遲鈍,這裝傻的女人則該死!
冷瞪著床上昏睡的人兒,銀龍完全不想碰她,所以站在窗邊等著她醒。
等她醒,好叫她自個兒滾出去!
不過中個暑,需要暈那麼久嗎?銀龍漸漸失去耐心。
等她醒來,他決定立即將她丟出銀門,再也不想看到她。還得將房間消毒過,消除她的味道,至於影,要是那傢伙敢回來,就和他走著瞧吧!
「嗯……」床上的她動了動,似乎有所動靜。
發現她終於有轉醒的跡象,銀龍的唇角懶懶地扯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她要是再不醒,他極有可能連人帶床將她丟出去。大不了那張挺名貴的床送她,反正被女人沾過的東西,他也不太想留著。
自黑暗中悠悠醒來,喬莉兒茫然不知身在何處,乾澀的雙眸裡儘是疑惑。
好刺眼的光……
「醒了,就給我下床。
彷彿從極冷的北極圈,傳來一聲令她全身戰慄的命令。
掙扎著,她扶著頭疼欲裂的額際,吃力地從床上爬坐起來。努力張開矇矓的雙眼,她想看清自己身在何處、誰在對她說話。
古雅精緻的窗簾全開。下午三點,刺眼的光線,穿透窗外的樹葉和明透的白鏡玻璃,就這麼灑進臥室,更刺得剛醒的人兒張不開眼。
透白泛金的窗邊,似乎站著那出冷聲的人影。
反光太強,在喬莉兒的眼中,那人成了一團黑影裡在金色光圈裡。
勉強睜開眼,她卻始終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影?」眨了眨眼,她瞇著眼朝聲源望去。
這女人醒來,第一個就指名找影;顯然,影真的是雨為她準備的內應——事情一如他所猜想。
「不,蠢女人,我是你亟欲勾引的那一個。」銀龍冷笑,一顆心愈見深沉。
若是想以鎮日拔草的蠢行挑引起他的注意,和之前那十七個女人相較,她的蠢方法顯然多少有效。
只因一時大意,他認定她與雨無關。
否認沒有意義,就算不過是瞥去幾眼,相較於對之前那些女人的完全漠視;這七天來,他的確看了蹲在烈陽下、認真不懈地當著辛勤小工蜂的她好幾次。
明目張膽接近他的女人,心防極重的他自然不屑看之,連一眼都不會浪費。看來唐傲雨汲取十七次失敗的經驗,有了心得,決定改變作戰策略向他進攻。
可笑的策略!
銀龍不懂唐傲雨要失敗幾回,才會徹底死心,別再送女人進銀門來招惹他。
「勾……引?」頭好痛,要勾引誰?她因不舒服而輕甩頭。
這嘴巴不道德的傢伙……在罵誰蠢女人?該不會在罵她吧……喬莉兒試著看清週遭有哪些人,好確定遭人辱罵的是不是她。
「若是你想知道「成績」如何,答案是「零」。」他始終冷諷。
零……什麼東西零?光圈裡的黑影漸漸清晰、輪廓亦慢慢呈現。喬莉兒總算擺脫眼前的蒙嚨感,看清對她冷言冷語的對象是誰。
是他——銀龍。
既然是銀龍,蠢女人八成是在指她沒錯……唉!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看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她茫然的視線四飄,不得不發現這個沉雅、缺乏溫度的臥房,應該是跟老大夜晚的龍窟——寢房。
問題是,她為什麼會睡在他房裡?
她努力回想著可能性,外面的天還那麼亮、太陽高掛,她總沒道理在大白天睡覺,一時興起夢遊的念頭,夢到他老大房裡來。
不過,經過七天,喬莉兒確定一件事——在他眼中,她的蠢行將永遠難以翻身。
那次在葛金漢公爵宅邸和她初遇的印象,恐怕已就此深植銀龍腦海。
他會認為她「蠢」不無理由,教她委屈也難以申辯。
「這你該去問影。」話說回來,或許他也該找影問問。銀龍在心底冷嗤,聲音裡忽然摻入教人難以忽視的寒意,聽起來情緒很差。
「問影?」
「若是你找得到他。」他輕哼,不吝於補句話。
遲疑好一會兒,她吶吶地問:「請問……我怎麼了?」因為他的態度太不友善喜氣,她只好客氣些,省得惹人嫌。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在人家的地盤上,爸爸又說即使是他們在法國社交圈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羅列特家族,一樣惹不起闕龍門。
為此,喬莉兒只好盡量忍耐銀龍的冷漠無禮。
「蠢不夠,連癡呆症一併發作?」可笑,幾小時以前的事都記不住。
中暑導致失憶?他不信這種荒謬的事。
喬莉兒怔然,他的口氣可……真惡劣……
銀龍沒耐性等她發完呆,隨即踏著冰冷的步伐朝床而去,停在床邊冷冷地俯視她。「給你三秒鐘,滾下我的床!」
「滾下你的床………」被他含慍的冷眸一瞪,她還沒思考完就已蹦下床。
好刺人的冷。
立在床邊和銀龍對視,喬莉兒覺得渾身起顫,不禁用雙臂環起身體。
有此等功力,難怪雖然他每回都在百里外的屋內,在屋外拔草的她,依然能夠感受到他絕冷的視線。這麼看來,他似乎真的很討厭她。
慢慢地,她想起先前的事。她能追溯到的印象,停在影依慣例來告訴她中午了;之後她就沒概念,不用說,她八成在那時熱暈了。
「人看夠了就出去!」等太久,他不悅地打斷她冥想中的注視。
等這個「蠢十八」滾出銀門,他決定叫人來消毒銀雪居。
一如前面那十七個女人,在她們滾走之後,銀龍慣例徹底消除屋內的女人氣味。
還好這個女人蠢雖蠢,倒不像之前那些愛用香水的女人,想把他熏死一樣,整身都灑滿了令他作嘔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