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心頭一凜,寒毛直起。
鍾衍沒有回答的問題,讓此人忐忑不安,怕是事跡已敗露。
「左目是懷疑……」
沒有明說,五人已瞭然。
難怪左目會將他們從美國各大洲的分部召回,該不會是打算要處叛徒極刑……他們藏住驚訝,力持冷靜,暗自觀察彼此一眼……會是誰呢?
鍾衍忽然冷笑,笑得讓某人毛骨悚然。「是懷疑嗎?我想不盡然。有些事早讓人一目瞭然,你們說……是不是?」
獅子還不太餓,正逗著已疲於奔命的獵物打轉。
該死!一定是敗露了……不!還未確定,他不能自亂陣腳,自投羅網。
畢竟是左目親自訓練過多年的心腹,心底雖波濤洶湧,驚駭到快胃出血,此人還是面無表情。
「左目有話應該明說。」有人皺起眉頭反應。
另一人同意。「沒錯!我們若是彼此猜疑,遲早會壞正事。」
「你們不必去猜疑,相反的,我要你們『信任』彼此。」嘴角浮起一抹駭人的冷笑,鍾衍陰寒冷絕的眸光,再度以很緩慢的速度掃過五個下屬。「你們只需要知道,若是幫助叛徒……下場,將與叛徒無異。」
這是殺無赦的警告!他們都清楚左目話中的涵義。
鍾衍此話一出,儘管五人之間有數年的情誼,一旦叛徒求援,就算心有不忍,他們也絕不會伸出援手——畢竟誰願死無葬身之地,而且還極有可能牽累無辜的家人呢!
闕龍門的叛徒,豈能擁有死裡逃生的機會。
明知不可為而為,此人既有膽為,也該有提早赴閻王殿的打算。
叛徒心中一寒,總覺得已被光門以絕情出名的左目狠狠看穿。
事實上,鍾衍的厲眸掃過每一個人。這只是他的試探,自然只有心虛者,才會感到惶惶難安,在自我恐懼的意識下,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甕中之鱉,呼之欲出。
★ ★ ★
主人不准影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什麼話……如果成天都『亮』在別人眼前,影還算是個『影子』嗎?偏偏自一星期前上街回來之後,赤影便重新自我要求——絕對的服從。
所幸的是,在闕龍門內,影現身比較無關緊要。
天知道……她都快忘記服從是啥玩意兒了!都怪主人老是存心挑戰她的極限,還聯合青龍主一起樂此不疲。
太好笑了,青龍有自己的影,要玩不會去玩……喔,這樣想太不道德,也太對不起無辜的青影。好歹以前他們倆在影子組織,曾是共患難的好夥伴哪!
「你在想什麼?」
唉,影的主人什麼時候才會變回原來那個樣子?
「不會吧!你曬暈頭了嗎?」
快沒救了,總覺得以前的主人不好服侍,脾氣又怪……現在,赤影竟有些想念那個主人。
「喂!理理我好嗎?」
總像『光』一樣的主人,為什麼會突然轉性,在意起從不注意的『影子』呢?
「真不像話,你真的撇下我魂遊四海了……」
怪怪的,現在的主人,真像以前影所知道的那個……「OK,算我認輸,你別不理我行不行?」赤龍無奈地聳聳肩。
赤影心中一驚,難道主人發現『那件事』了?所以他才會……不,不會的!
他仍不死心,「嘖,難不成你張著眼睛在睡覺啊!」
都已經那麼多年了,主人不可能會記得,主人是光門的領導,這種小事他怎麼可能會放在心上!
「我看……我得請醫生了……」
該死,她是影,怎麼可以有所期待!
「眼睛眨都不會眨,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唉,像夢一般不真實的過去,怎麼會又回到她的腦海中。
「嗯,以前竟然沒發現,你的眼睛近看好美。」赤龍湊近打量著她。
不該記起的,影只是個『影子』,不再是……「海都,你聽得見嗎?」
海都?好熟悉的名字。
「海都……」
真的很熟悉耶!在哪裡聽過?好像理在很深很深的記憶裡……「海都!你還活著吧?」
呃!「啊——」
「你叫魂啊!我耳朵又沒聾……」赤龍將自己快要貼上影的那張酷臉挪回一些距離,搔了搔無辜的耳朵咕噥著。
叫了半天沒反應,他還真以為影怎麼了呢!
真的很稀奇,雖然他們現在人在青門,嚴密的隔絕下,安全絕對無虞;不過影會心不在焉到聽不到他說的話,這就有點稀奇了。
八成是被他『欺負』呆了!
「你……你……」赤影張口結舌,面對近在咫尺的俊臉,一時之間擠不出話來。
「咦,不喊我主人了嗎?」看來影真的受驚不小。
猛然想起今夕是何夕,赤影的一張俏臉全然漲紅。老天,她怎麼會失職到這種地步,犯下六年來最可恥的記錄……等等,主人剛才叫她什麼?
赤龍收回傾向赤影的身體,從自己那張做日光浴用的躺椅起身,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主……主人……」
連聲音都給巴了,真是難得。「什麼事?」
「對不起,我剛才……」
「沒關係,我不會怪你『丟下』我幾分鐘的。」回頭朝赤影寬大一笑,赤龍打趣道:「我想,這幾分鐘內,我應該還有自保的能力。」
赤影紅著瞼的模樣,還真是可愛有趣極了。
侷促不安好一會兒,赤影還是緊張地問:「主人剛才……是不是喊影什麼?」
那似乎是一個她遺忘已久的……『名字』。
「有嗎?我想想。」在仍坐著的赤影面前蹲下,赤龍單手支著下巴,又湊近她的臉思量,擺明故意要吊人家胃口。
「沒有……就算了。」赤影承受不了主人把臉靠太近,壓力好大。
「你在成為影子之前,名字應該是海都吧!」他冷不防地說道。望著影震驚的模樣,他更加確定。
半年前發現她是海家的海都時,他的震驚不會比她小。
教他如何不震驚?自從海家在一場可怕的金融風暴裡,因企業上市的股票狂跌宣告破產之後,他找了她足足十一年——足足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