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季給了她家裡的住址,是不是代表她這個客人,在他心中的份量有些不同?
她不禁暗暗竊喜,只為這小小可能。
只是當她搭電梯上到頂樓,發現門沒鎖而逕自進入時,眼前的景象頓時震得她張口結舌。酸澀的怒潮沖上心肺,教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正對門的那張大床上,一男一女裸裡相擁而眠。男俊女美,女人被男人抱著,像貓似的賴在男人的臂彎裡,兩人額首相抵而眠,就像一對幸福的夫妻。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心臟縮得好痛好悶。
或許她該掉頭而去,但她卻覺得自己像被釘子釘牢在原地,雙腳一步也無法移動。
眼前的這一幕,讓她如遭青天霹靂,她瞪大眼怎麼也無法接受。
那個女人她有點印象,在尹洋邀請她的那次Party上似乎見過,她是那群死纏亞季中的花癡一員……他們兩個是怎麼搭上的?
時間悄然流逝,青龍在古紅顏無法轉移的瞪視中醒來。他一動,懷中的陳茵也跟著甦醒。她眨著長睫毛望著青龍的俊臉,臉上儘是嬌憨的挑逗笑容。
「我得走了,早上有通告。」陳茵給了青龍一個吻,無視第三者的存在,逕自掀被下床,自然地在其他兩人面前展露她那傲人無瑕的胴體,全身光裸地朝盥洗室走去。
古紅顏只覺得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無法否認她所看到的那副胴體,的確完美到沒有絲毫瑕疵的境界;任何見到那副裸裸的上帝傑作而不起衝動的絕不是男人,除非他性冷感。
「你早到了。」
瞥一眼時間,青龍傭懶的爬梳黑髮,完全沒有任何尷尬反應。
古紅顏從它的語氣不難發現,陳茵昨晚就留在這裡和他溫存了一夜。
「是早了一點……」七點。哈,她是早到了,誰教她一夜期待導致難眠。
約十點,她就該十點來,那就不會見到令她如此難受的畫面。
若是能夠,她多渴望將時間調回來找他之前,乖乖在家裡等時間到再出門。
就像有小蟲在蟄咬她的心,她被陣陣的蟄痛逼得熱淚盈眶。
陳茵換好衣服,彷彿向古紅顏示威似的,再度走到床邊給青龍一記熱吻。他說他不可能給她承諾,她並不介意,愛情之於她不過是遊戲,只要她是贏家便成。
陳茵像只孔雀張屏離去,自始至終沒瞧臉色陰鬱的敵手一眼,不屑極了。
「杵在門口做什麼,你不進來嗎?」打個呵欠,他隨口問。
就算愛上一顆小樹,也不代表博愛的他得放棄整片森林。
不管紅顏女是否是他未知的伴侶,目前兩人之間無約無束,玩歸玩,他不覺得對她有任何責任。
雖然,她的初夜給了他;但追根究柢,是她自己找上門要拋棄「處女」身份,他不過是成全她而已,也就沒有責任歸屬問題囉!
「你和她……你們……」支吾了好一會兒,她的聲調還是難以保持平穩。從腳底涼透心頭,她莫名發軟的變腿微微輕顫,幾乎快無法負荷她的體重。
「你晚點來,就不會和她撞見了。」伸著懶腰起床,青龍準備去盟洗。
說者無心,聽者心裡卻嚴重受創,古紅顏覺得他在抱怨自己太早出現。
刺痛的感覺在心底蔓延,她卻清楚自己連抗議、質問他的資格都沒有。
眼睜睜的目送他的背影走進盥洗室,她知道自己快站不住了。拖著發顫的雙腳,勉強轉移精神尋找屋內的沙發坐下來。
明明和青龍不是那種男女朋友的關係,痛楚的感覺卻陣陣在她心中泛開。
不該有的,她竟有種被所愛的人背叛的感覺。
在心裡兀自調整心情,最後也只能以女人的獨佔欲和嫉妒來說服自己,才能勉為其難地撇開不該有的情緒。
她逼自己相信,不久前那抹嚴重受創的感覺,不過是出自於女人競爭的天性。
很快的,她往其他方向想去。就算只是客人,她也要成為亞季的唯一;只要她不是亞季唯一的客人,他一定還會讓別的女人上他的床。
她知道他的作為都只是在敷衍討好客人,賺他的「血汗錢」;所以剛才造成他的困擾,他仍對她百般包容。
改天,他對別的客人也會一樣。
不,她要獨佔亞季!
等青龍梳洗完畢,清清爽爽地走出盥洗室時,思考方告一段落的古紅顏已一臉平靜。
臉色不再那麼難看了,恢復得挺快的嘛!之前她的表情,活像當他的面吞下一隻臭氣沖天的鞋。
俊朗的嘴角掛著饒富興味的淺笑,仍裸露上半身的青龍,踱步到冰箱前頭,隨意拿出整瓶鮮奶仰頭灌飲。
看著他喉結的滾動和一舉一動,她忍不住嚥了嚥口水。
賞心悅目不足以形容她的感覺,眼前的亞季只能用「秀色可餐」形容。
深吸口氣,古紅顏鼓起勇氣道:「我想包下你一段時間,多少錢沒關係:我只希望在這段期間,你不要再接別人的生意好嗎?」若是被算命師的烏鴉嘴言中,她恐怕也包不了他多久。
話說回來,命都快沒了,她還有啥好顧慮忌諱的?
及時行樂有何不可,死了才向閻羅王哭不甘,鬼都不會理她!
「這段期間是指多久?」青龍停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一下,緩緩放下鮮奶瓶,若無其事地回頭。
到她膩了為止嗎?他可沒那麼好度量,容忍她大小姐「玩玩」就走喔!可是他的表情卻沒有顯露任何驚訝之情,平靜的面容就像常有客人向他提出這種要求;而他,並不排斥這種交易方式。
看來她對於之前撞見的畫面十分介意,受驚不小。怪異的是,他除了得意,遠因她的在意隱隱高興,只希望她不是因為怕「得病」,才突然提出這要求。
等等,若是答應它的要求,他不就隨月龍之後,晉身「小白臉」家族成員。
闕龍門其他八個傢伙會怎麼想?
想也知,不過冷眼旁觀爾爾,絕不會特地浪費時間跑來台灣嘲笑他;頂多那只還在台灣的月龍,會順便發表「感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