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不開視線。
就像那個水晶球算命師所擁有的水晶球,這散著透明淺藍海光的水晶珠,美得不像是工具。正常人絕對會想拿塊絨布小心翼翼地將之供起來觀賞;只有這青龍老大,拿來當彈珠射不打緊,還用來當危及她性命的武器。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認輸了。
認命,不敢輕舉妄動,她只能悶悶地看向青龍。
別笑她沒骨氣,萬一他老大心情不佳,她豈不是當場成了珠下亡魂。
死在一顆彈珠之下,未免太不值得。
「我說了那麼多次愛你,你呢?」
嘖,該不會要她說愛他吧!
「你根本不是真的愛我!別忘了,不久前你還抱著別的女人。你當我有少年癡呆,那麼容易就忘記啊?」她很不甘心,語氣酸到極點。
「上天明鑒,我們只是站得很近,我可沒有碰到她的身體喲!」青龍笑得很壞,不忘解釋得更明白:「愛婉是陸涅未來的老婆,我要是碰了她,恐怕就有人要造反了。小紅顏哪,我只是請她配合我演一下戲,好讓我確定,我在你心中到底重不重要而已。」
簡單來說,就是想知道她會不會為他吃醋。
「喔,你是想說你愛我,愛到不確定?」處在受脅地位,她的心情極差,就算相信他的話,也不會輕易妥協。「騙人,我不……啊——」
失口驚叫,她瞪著第二顆飛射而來,從臉頰飛逝而過,又嵌入門板的水晶彈珠。
她氣得不敢相信,卻只是敢怒而不敢言。誰教小命此生氣重要。
她若敢說不愛他,他老大是不是打算把第三顆武器瞄準她的人?
「信不信?」此刻,青龍溫柔的笑容,對她來說極為諷刺。
「不,啊——」
望著門板上,更靠近她那張臉的水晶彈珠,她嚇得心臟差點衰竭。
可惡,他竟然連嚇她三次!
「還是不信?」
他轉出第四顆水晶彈珠,亮得讓她大感刺眼。
老實說,青龍真的生氣了,他剖白自己的心,她竟敢打死都不信。
多少女人渴望不得,她卻不屑一顧,未免太不惜福。
可憐的是,雖然他最初是照夢龍的提議,抱著有趣的懷疑,下海當牛郎守株待兔,好等地自投羅網:後來他卻真的一愛不可收拾,一點都不打算放她走。
夢龍的先知能力果然強,再次預言成真;找到命定紅顏的青龍不得不服。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會是闕龍門九龍中,最後淪陷失足的哩。
「真令人難以相信——」瞪著他厚顏的俊俏臉龐,看出他藏在眼底的執著,雖然滿心感動,古紅顏仍沒好氣地啐道:「你這算哪門子求愛方式?」
「青龍式囉!」他笑言,獨一無二的哩!
「你當你練武功啊!」她的聲音滲入了柔意。
「我愛你嘛,自然得多練練。」青龍的笑容裡有絲苦澀,再次重申對她的愛意。
說幾次都無妨,他會說到她相信為止。
第一次,古紅顏瞧出了他藏在輕鬆底下的那份認真,心不由得一悸。
不會吧!亞季真的怕她不變他,怕得非要她親口保證,否則不能安心?
這麼說……他豈不是愛慘了她。
心情在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快樂得無法置信。
「不行——你還是別愛我比較好!」猛然想起水晶球預言師的話,它的心情跌落谷底,突然搖起頭來。
命劫雖已經過了,還有情劫不是嗎?那女人算得太華,青影不就是替她擋下一劫的人,她怎能再拿亞季的命去賭。
之所以想離開亞季,有一半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她竟然高興到差點忘了。
「把話說清楚,什麼明別愛你比較好?」青龍厲聲地間,像黑煞般站起身,冷著俊容直直朝她走去。
這女人該不會又要為什麼莫名其妙的理由,打算自他身邊逃開吧?
該死的,她想都別想!
「我……」她不知該從何說起,眼見他逼近更慌了心。
「你敢說你不愛我?」
「我……」
「說啊——說你不愛我!」他的聲音冷咧到極點。
「亞季……」惡魔來了,誰能救她……受不了她的猶豫,心臟緊縮的青龍大跨幾步,傾長的身影已落在她身前。他猛力壓住她的肩膀,如凶神惡煞般地怒間:「古紅顏!你真的不愛我?」
「愛呀……」承受不住他給的壓迫感,她可憐兮兮地承認。
青龍那對漂亮的黑眸中,毫不掩飾,儘是好深刻霸道的感情哪;她若不愛他,恐怕真會被他宰了。
呼,還好她愛他……咦?這種邏輯,好像也不太對呢!
青龍俯望著她,看得讓她覺得心慌不已。
「亞季……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在這種時候重聽,不會太巧嗎?
「再說一次。」
「呃?」
「再說一次。」
「什麼?」
「該死的,我要你再說一次你愛我!」青龍驀然將她擁入懷,口氣難掩激動。
「喔。」傻傻地,被環在他的懷裡,她強忍著想哭的衝動。
能相信嗎?他真的很愛她耶……「喔什麼!我要你說——」猛然拉開彼此的距離,青龍因看見她水氣盈眶的淚眸而結舌。
「我愛你。」她微笑,再也顧不得什麼情劫。那不著邊際的東西,怎麼比得上眼前真實的情感,是不?她不願讓他難過。
「呃……」
「我、愛、你。」夠清楚了吧!
「你……」
唉,她愛的亞季,怎麼會變得傻傻的?她又不是魔女,也沒對他施法嘛!「雖然你老是騙我、拐我,可是我還是愛你。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喂,你這話——」
「是真心的。」不等他臉色大變,古紅顏搶先歎道:「愛上你這種惡劣的男人,有點不甘心總難免,可是我是真心的,沒有敷衍你的意思喔。」
曾幾何時,亞季的心事也都寫在臉上,那麼容易讓人看出來!她忍不住失笑。
「可是……」她剛才那麼猶豫,還差點氣壞他不是嗎?還有,什麼叫作他這種惡劣的男人?他可是獨一無二的國寶級俊男耶,能被他愛上,絕對是她三世修來的福分:嘖,不知惜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