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原本冷漠又常工作過度的雷驥很少在家,從來就沒當過父母聊天的對象;撇開雷驥不說,雖然雷煜在家的時間不少,在家中卻一直都是話最少的人。今天會和父母閒扯,無非是其他兄弟都不在,父母沒有其他的選擇,而他則無所謂。
他並不是一個冷漠的人,只是沒有特別愛說話,沒有必要的話不會主動找人聊天。通常的情況是:人家問他就回答,也不在乎別人對他的觀感。
遲疑了會兒,法蘭愛絲再接再厲地找話題:「翼那孩子不知道去哪裡了?這麼晚了都還沒回家。」
空氣寂靜了會兒,雷煜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才看母親—眼。「你在問我嗎?」
這不是廢話嗎?法蘭愛絲是真的很想放棄,又不甘心,忙笑道:「是呀!你們不是一起下班的,怎麼他沒—起回來呢?」
「翼是不是留在公司加班?」雷頌達附和著老婆的話。
雷煜雙手的動作停下來,讓雷氏夫婦心中一喜,以為唯一在家的兒子,總算準備認真地陪他們說說話了。
但雷煜像是匪夷所思地望著他們,露出個同情的笑容,淡淡地道:「翼不歸我管,他去哪兒問我也沒用,至於加班……你們這麼想的話,大概會比較幸福。」
雷翼並不逃避工作,可是要他加班?這個笑活倒是挺有趣。雷頌達夫婦像是看穿兒子限眼中所傳遞的訊息,直覺的無奈。
煜這孩子沒什麼不好,真的沒什麼不好。就是太不體貼了。
在繼續打電腦前,雷煜又想到什麼似的開口:「如果你們接下來要問我烈去哪裡,這我倒知道,烈和工程師們留在公司,討淪新辦公大樓的設計圖。」
話才說完,他的手指又在鍵盤上動起來。
竟然連讓他們問的機會都要剝奪!雷家夫婦垂頭喪氣地確定了一件事,煜這孩子一一真的是有夠不體貼。明知道他們無聊找不到話題,卻把他們要問的問題都給封殺。夫婦倆從椅子上站起來,覺得找傭人打發無聊可能還比較容易。
「這麼無趣的孩子,到底是誰生的?」雷頌達邊走邊歎氣。
「別想賴在我一個人身上!我生的是沒錯,但你別忘了,若沒有你的贊助,我也生不出來。」法蘭愛絲當然不願意一個人背負罪名。
「那就是咱們運氣不好囉?」
「大概是……」
聽著聲音飄向前院,雷煜的手停下幾秒,猶豫地想,讓父母感覺無趣,算不算是—種不孝?但願不是,天性如此,他也沒辦法。
不過,運氣不好……誰家的父母會當兒子的面,用這種形容詞?雷煜聳聳肩後繼續工作,並不是很在乎。
好在他們還有四個兒子,只有一個運氣不好,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才是。
就是因為他不在乎,雷家夫婦才會說得那麼大聲,唉,就因為知道他不會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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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庭做了個夢,夢到好多年以前,她立誓要忘記的那個有著一半法裔血統的男孩。
夢中的他好溫柔、漾著她熟悉的笑意,讓她彷彿回到交往的最初,這樣的「夢」,讓她忘了發過的誓,找不回該「恨」的情愫。只覺得夢中的她好幸福,幸福得醉在他的懷裡,和他緊緊地結合、緊緊地相擁,雖然只是夢而已,她卻覺得好真實,有些不願夢醒。
因為……醒來以後,她就不能愛他了。
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她有些茫然地瞪著天花板的燈飾,空氣中有著不同的氣流,這裡好像……不是她家?陌生的景象讓她無法理解。
她想要起床,才發現似乎有東西霸道地佔著她的腰……天哪!她竟然一絲不掛、寸褸未著?!突然的發現讓她大驚失色,即使宿醉未解,思緒卻頓時清醒不少。
一側過臉,她的心臟差點沒當場罷工,用力地眨了眨眼,雷翼那張剛毅帥氣、覆著長長睫毛的俊美睡顏,竟擺在她臉孔的十公分處,屏氣凝神中,她幾乎能感受到他規律吸吐的氣息。
「老天,我—定還在做夢……」她驚慌得想哭,因為他的呼吸、他的味道全都那麼真實,他的體溫……她猛然—震,毋庸置疑的,那霸佔著她腰的巨掌一—是他的手。
他們昨晚……真的「做」了?
一陣燥熱湧起,她想要他把話說清楚,僅存的理智卻提醒她,現在的處境最好保持安靜,他們的身體正完全袒裎相見地貼在一起……—意識到這麼真實的膚觸,個要說忙著尷尬臉紅,她已經快暈眩過去了。
不行!她至少要先穿上衣服才行,還不能昏倒。
她想脫離他的懷抱,誰知道一動,他反而抱得更緊,緊貼在—起的膚觸及熱度讓她的心快從心口跳出來。
和用人裸體相擁可是她從未有的經驗啊!
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身體,那悸動讓她第一次感受到尷尬得快死掉的地步,怕是連身體都要燒起來,卻隱約地感到有些熟悉……
那熟悉的感覺蹦出—個概念,在她腦海中轟然地炸開一—昨晚不是—場夢?!
江庭害怕又不知如何是好,這是怎麼發生的呢?忍著宿醉後的頭疼欲裂,她開始細想,昨天……她去參加高中同學會,大家好像在鬧什麼似的玩了起來,有同學要她喝點酒,然後、然後……然後怎麼了?
啊一—她想不起來。皺著眉努力回想,她還是沒有半點印象。
難道是她在喝醉以後,主動找上雷翼的嗎?她可以想見他一定是來者不拒,但是這個念頭讓她羞愧到家。這樣一來,她不用問他了。在心底認定唯一的可能性,她丟臉到急著想離開這裡。
輕輕地掙脫他的懷抱,明知昨夜—定已經……看到他結實的裸胸,她已經不能再紅的臉,又漲得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