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都不該是金錢能買的嘛。
何況,要是連這種生意都接受,他何不乾脆點去星期五餐廳當牛郎。憑他的條件,肯定會成為超級閃亮的紅牌;靠女人,光躺個幾年,他就可以賺飽這輩子衣食無缺的需求。
「喔,原來你要的是假老公。」他的眸光閃爍,莫名其妙笑得很惹人厭,同時退開俯下的身子。
見他邪邪的挑起眉,突然讓我產生被人捉弄的窘迫感。原來他在調戲我——可惡啊,這男人!
在這種情形下,我更不可能承認自己有點小小的失落感。
那種失落感,就好像我竟然將白花花的銀兩,狠心全往門外推的感覺一樣。
一派斯文正經愛笑的男人,骨子裡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壞蛋!我悶悶地坐起身來,開始覺得他這個被委託人很顧人怨。
打死我,也不會說他這是孩子氣的惡作劇。
「能告訴我,為什麼你需要個假老公嗎?」見我的臉很臭,他終於導回正題。
或許做他這行,本來就要懂得對委託人察言觀色吧!
「我的委託期是兩個月,該知道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在那之前你什麼都不用問。」我對他甩了甩手,一時之間還不想討論那些讓我心煩氣躁、不是三言兩語能草草帶過、牽扯太多的問題。
那些私人問題,一想到就讓我容易焦躁。
睨著有些恍惚的我,思考過後他才道:「假扮你的老公,先不提你的身份背景,我必須對你這個人有些基本瞭解對吧?這點總得靠你幫忙。」
老實說,他的聰明和服務態度讓我讚賞。
「當然,所以這段委託期間,你要搬來我這裡住,我們必須先培養當「夫妻」該有的默契。」支著下頷思量,我拍了拍身旁的位子要他坐下,在他坐好之後開始跟他討論。沒錯,從不覺得裝飾品是屋子裡的必需品,我的確不是花錢請他來家裡擺好看的。
看他再度掃視我可愛的房子,我立即道:「我們只是共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習慣彼此的存在,熟知對方的行為模式。」我很認真指著屋內的其中一扇房門,「我會清出那個房間的雜物給你睡,我們不用睡同一間房間、同一張床,更不需要履行夫妻應盡的義務。」
這樣說夠含蓄,意思也表達得夠清楚了才對。
兩房一廳的房子,足以讓我們共同生活、卻擁有各自的空間。
「我一定要住進來?」他似乎考慮著我家沒裝冷氣這項殘酷事實。
「接受了我的委託,你就得住進來。」管他心裡怎麼想,我已經下了霸氣的決定,故意刺激著他笑道:「怎麼了,你剛不是說你不怕的嗎?」
豁然起身,他拿起我替他擺在一旁的東西。
不會這樣就惱羞成怒,不打算接受我的委託了吧?ㄟ,別光是拍拍屁股走得那麼快,好歹先把我當預付訂金的五萬塊支票還給我啊。
在我還這麼想著的同時,走到門口的他倏地轉過身來,衝著我露出迷人笑容。
「璦真,我明天搬過來。」
**
*望著好友舉杯,一口飲盡杯中物,蕭慎好笑地走上前。
「照你的意思說來,你這次的委託人是個小貧戶?」看得出來任峽是因為心情好才小酌一番,令他不由得好奇那個委託人有何特別。
不快樂不喝酒,是任峽品嚐杯中物時唯一的原則。
「她有自己的房子,應該不算貧戶,頂多只能說……」任峽把玩著飲空的水晶酒杯,若有所思地笑了,「她有幾分寒酸天性。」
不能否認,他覺得這次的委託不同以往,應該會挺有意思的。最近有些職業倦怠,或許能藉此調劑一下身心也不錯。
「寒酸?」蕭慎無法想像,怎樣的女人能用寒酸形容。現在的女人,愛打扮自己又好以購物紓解壓力,會寒酸的可沒幾個。「她是不是一身又土、又老舊、完全不合時宜的打扮?」不自覺地,六○年代窮苦婦女的形象竄入他腦海,自動框在一個二十九歲的女人身上。
都二十九歲了,沒嫁人又沒男朋友,是古怪了些。
嗯,那不就是平常人家調侃嫁不出去的女人,用老處女一詞來形容的典範嘛!
回想幾秒後,任峽失笑的搖了搖頭,打斷蕭慎的想像力過度發展。
「不,她的打扮很時尚,而且給人的感覺還比年紀小了幾歲。」那個女人,一身裝扮相當亮麗搶眼,衣服的剪裁和質感都像是名牌貨,根本讓人聯想不到窮酸兩個字。如果不是先拿到她的資料,說她才二十歲他都會相信。
「我就知道,原來又讓你碰上高檔客戶了,上頭可真偏心。」任峽的客戶以美女居多,他不由得懷疑公司分派工作時,是不是特意為他做過篩選。
嘖,人紅就是完全不一樣。
像他,前兩天剛接下的工作及客戶,是被分派給一個老太婆不說,還得去溜一條用來看家防小偷、連主人都不太接近的兇惡狼犬。光想,他就覺得自己好歹命。
「她並不是特別漂亮。」沉思中的任峽突然道。
以外貌來說,長相偏可愛那型的林璦真,只能說是中等美女。
「那你那麼興奮幹嘛?」蕭慎不懂了。
任峽中上等級的美女早見多了,欣賞女性的眼光也被養得極為刁鑽,不夠出色哪可能讓他喝酒慶祝,所以他還以為他這次的客戶是絕世美女哩。
「看得出我很興奮?」任峽笑笑。
「廢話,你酒喝假的,發呆發假的?」真是多此一問!要不是他太瞭解任峽,會以為他好幾度失神會不會是失戀了,還是受到什麼慘絕人寰的打擊?
「她……讓我覺得很有趣。」留給蕭慎需要消化方能理解的一句話,任峽笑著放下手中的水晶酒杯,兀自收拾飯店房間內簡單的隨身行李離去。
錢,他賺夠了,想找點樂趣不為過吧。
對蕭慎來說,「任峽」兩個字其實正代表了神秘。如這傢伙的代號風,沒有固定的住處,四處漂泊,各個飯店便是他短暫的落腳處。縱使是同個工作單位,公司裡能聯絡上他的人也沒幾個;往往只在有工作時才出現的他,難免給人行蹤飄忽、性情難以捉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