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獨斷。」一夕之間成了敵人,讓他感到十分沉悶。
難道對她而言,他們之間的約定如同她的比賽,不過是一場可笑的賭注?何以如此傷人哪。
「你的走法何嘗不是?」冷笑未退,她無懼迎視著他的眼神。
竟說她獨斷?從一開始,她全然處於透明狀態,有所隱瞞的人始終是他。既然能夠不吭一聲離開,連親自說聲再見都不肯,那便是代表他們之間已無話可說。
「我只是成全你。」他咬著牙辯駁。
「呵,成全我什麼?讓我做過一場灰姑娘的夢嗎?」聽他的口氣,敢情自以為是聖誕老人,還期待著她的感激是不?未免可笑得太徹底!
「你非走不可?」聽出她的諷刺和堅決,他的心情更差。
「留我做什麼,繼續當你的生活消遣嗎?」眼神離開他,差不多已經收拾完畢的她,忍著心痛強裝平靜,擠出冷冷的聲音:「別找我麻煩,我還得忙著去找新任情夫呢。」她要自己堅強,絕不能被愛情打倒。
人生路還長,只要離開傷心地,她總有一天能走出這段令人難過的陰霾。
找新任情夫──她竟然說要去找新任情夫!原來她早已對他有所不滿,所以才會突然變得冷漠,暗自轉投其他男人的懷抱。
「那你走吧!」
心臟緊縮著,Aston丟下氣惱的話轉身離去。
等到他負氣離去,她便捧起裝著私人物品的箱子,昂首走出這間她用血汗拼來的個人辦公室,無視企劃部同仁的注目走進電梯裡。
沒有任何留戀,她逕自走出這棟辦公大樓,離了十步之遙方停下腳步。
不知何時,她竟淚水盈眶,終究在壓抑不了之後滑落。
如何不哭?
輸了感情、輸了賭約、輸了她打拼來的地位,她從未輸得如此徹底。一夕之間,彷彿輸掉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最可笑的是,她根本不在乎輸了賭約,或過去的心血已付諸流水;只在乎……失去最想擁有的人。
她徹底輸了自己的心。
???
回到家,尚竹茵突然覺得房子冷清得可怕。
環臂抱住身體,她還是止不住心底襲來的空虛寂寞,突然懷疑自己不去爭取他的感情,硬生生讓她的愛情與驕傲同歸於盡,是不是一種錯誤的選擇。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襲來,在她心頭攪動著,別是一番難言的滋味。
淚水又落,她想念著他?房子帶來的溫暖。
此刻她漸漸明白,一個人要求的幸福可以有多簡單。習慣的人、習慣的味道,她早已習慣有他陪伴,早習慣他在廚房裡弄出滿屋菜香,只?等待她回家後驚喜的笑容。
誰說習慣不是愛?點點滴滴的習慣,都是累積起來的小小幸福,平凡卻如此真實的愛啊。
一直等待著,她卻不得不錯過。
心中的痛,誰也無法撫平,她只想要回到那段快樂的時光。那段時間裡,偶爾有些不安和煩惱,只是擔心幸福無法太長久。
誰知,擔心的事成真,好夢難全總易醒。
叮咚──聽見門鈴聲響,她沒心情見人而未去開門,兀自將臉埋於蜷縮的雙膝間,沉悶地等待訪客向自動離去。
她的心情糟,見了誰她都不會有好臉色。
偏偏,門鈴聲像極了催命鈴似的,怎麼也不肯停歇間斷。
摀住雙耳,她卻摀不住強而有力穿過手縫、幾近令她崩潰的噪音。
該死,她真該拆了門鈴!
一分鐘之後,她終於挫敗地放下雙手,帶著無奈的心情走到大門前頭,透過門上的小孔往外瞧,看看是哪個神經病在玩門鈴。
不看還好,一看她卻傻住了。
回神後,任憑門鈴響個不停,她想都沒想就往浴室裡沖,轉開水龍頭任水流,捧著水猛朝臉上衝潑,企圖洗去臉上被淚痕弄得十分可怕的濃妝。
就算真的傷心,卻怎樣也不能讓那個人看見……她為了他的傷害哭成這個模樣!
縱使心灰意冷,她的驕傲依舊昂然,她還是低不了頭。
第十章
被門鈴聲吵得受不了,展佑麒忍不住走出來。
「喂,你有沒有一點公德心,很吵你知不知──」展佑麒一開門就破口的怒?,?那間止於看見對方的臉孔時,他蹙起濃黑的眉問:「是你?」
奇怪,這傢伙不是和尚竹茵同居嗎?忘了帶鑰匙啊?幹嘛猛按門鈴?雖然心底很嘔,可是昨晚尚竹茵明確拒絕了他的感情,難以接受的打擊卻讓他確切死了心。
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他又不是沒人要!
一時的情緒低潮,並沒有阻礙他昨晚再去獵艷的腳步。
不諱言的是,他認定受傷的心更需要安慰。女人傷了他的心,就該由女人替他撫平,在他來說是很公平的道理──雖然替他療傷的女人不是單數。
感到有些不甘心,也許是被尚竹茵說中了。他只是很少遇到不屑於他、漠視他存在的女人,所以才老是注意她的一舉一動,?生喜歡她的錯覺。
全然的死心後,反而讓他的心更?敞開。
天上的太陽很大,街上的女人很美,身價列?黃金單身漢,他幹嘛委屈自己暗戀別人?尚竹茵昨晚離去前的話都說對了。
「她在你這裡嗎?」沉吟了會兒,Aston直接問道。
「哪有,她昨晚不就回去了,怎麼可能還留在我這裡?」不用問也知道他在說誰,展佑麒搖了搖頭。「不過,她下班時間還沒到吧?」
那大小姐會不會像昨晚一樣,又坐在車裡發呆?真是搞不懂那女人,車子再寬敞也不會比房子大,她怎麼會愛待在駕駛座裡頭。
「她今天提早下班,所以……」
望著他好一會兒,展佑麒終究還是歎口氣,勉強大方地道:「如果你忘了帶鑰匙,來我家等她回家吧。」
「不用了,我……」他奇怪展佑麒的動機。
打斷他猶豫著拒絕的話,展佑麒忍住想吐血的感覺,悶悶地嗤道:「你怎麼跟那女人一樣膽小,好像來我家坐幾分鐘,就會被我連肉帶骨吃了一樣?我對她沒興趣了,也不會對你這個男人有興趣,你們兩個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