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還以為他跟自己一樣是通車族,沒想到他會有車。
「這就是你的問題?」伍新揚愣廠一下,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新底卻為她慢半拍的問題而失笑,「認識你那天,我會坐捷運是因為車子送廠保養了。」
所以說,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講。
如果他不是心血來潮選擇搭捷運,而是坐計程車去上班,也許一輩子都不會認識她,跟她永遠只是兩條無法交集的平行線。告訴孟非和路大,天使是在捷運站找到的,跟他一樣沒搭過捷運的兩個人還不怎麼相信哩。
當然了,他之所以會去搭捷運,除了好奇,也是因為住處離捷運站很近。
「哦。」她明白了。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問題嗎?」知道她不能以「等閒視之」,伍新揚還是忍不住希望她能問點平常人會想問的問題,例如工作報酬之類的。
一天下來,她問都沒問過關於錢的問題。
也許,於璐露比她還在乎她有沒有固定的收入也說不定;至於她自己,似乎只要能睡覺就覺得幸福了,其他的事情什麼都好談。
「沒有了。」想了想,秦湘芾搖搖頭。
行程怎麼走不重要,知道他會陪在她的身邊就夠了。
「沒有就好,你明天下午要出外景,我一點會去接你。」伍新揚發動引擎上路,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又吩咐:「對了,除了工作上的接觸,你不用討好,也不用應付我們的路大攝影師,盡量和他保持安全的距離,知道嗎?」
接下一天保母的責任,他已經不折不扣像個盡職的經紀人。
「好是好,可是為什麼要跟他保持距離呢?」略感疲倦的秦湘芾一臉不解,已經開始打著呵欠問道:「他是壞人嗎?」
路大說話是有點難懂,看起來卻不像是危險份子。
「他不是壞人,是專拐小紅帽的大野狼。」伍新揚感慨。
是壞胚子也就罷了,偏偏路大善後的能力有夠糟,老是惹來一堆麻煩;告誡他不是每個女人都能輕易離手,他還是去招惹那種不肯善罷甘休的類型,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芳名冊上還有好幾筆「懸帳」沒解決,止秦湘芾離他遠一點絕對比較安全;否則,被他手下那票妒女當箭靶豈不無辜了。
「我又不是小紅帽。」縱使眼皮就快合上了,不能認同的秦湘芾還是斜睨伍新揚一眼,不忘為自己反駁。他的說法,好像她是個思想單純的小孩,只要隨便變一根棒棒糖就可以拐到手似的,對她的智商一點信心也投有。
她的人是有些懶洋洋,但不代表她笨。
再懶的豬,碰上火燒屋也會懂得逃命自保。
「聽我的話,離他遠一點就是了。」伍新揚瞥了她一眼,口氣裡有著請求。像她這樣完全沒有防備之心的人最危險了,最容易成為大野狼覬覦的目標。
路大給的保證,他不敢百分之百全信。
畢竟,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跟她這樣的美女長期接觸下來,會不為美色所動是絕對不可能的事;而路大不光是個正常的男人而已,他可是只隨時發情的狼。
他總覺得要讓她先有防備才行。
秦湘芾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專心開車的側臉,隨即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她打了個呵欠.在眼皮掉下來之前道:「好吧,就聽你的。」
反正她在拍照之餘得忙著補眠,本來就沒有時間跟路大做朋友。
覺得她的語氣似乎多了幾分不同,感到狐疑的伍新揚轉頭朝她別去,鄰座的她卻早巳一如往常閉上雙眼小憩,進入沉沉夢鄉。
嘖,是他多心了吧!
第六章
「我信任你,你卻把她的身體給賣了?」
「喂,別說得那麼難聽行不行!我又不是販賣人口的人肉販子,」面對咄咄逼人的於璐露,伍新揚是好氣又好笑,突然有些慶幸秦湘芾睡得不省人事,否則不知道她聽見了會作何感想,會不會因此而改變心意?「何況,模特兒又不是見不得人的工作,你幹嘛要這麼激動,好像我打算把她推進火坑一樣。」
許多年輕人都趨之若騖的職業,到了她大小姐嘴裡卻像是要出賣肉體一樣。
唉,要是秦湘芾被她動搖了原本的心意.他肯定會被一票人圍剿,投有好日子可過。
「少廢話,你捫沒趁她精神恍惚、想睡的時候,騙她簽下任何白紙黑字的玩意兒吧?」於璐露自鼻息冷哼出聲,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若不是以為他說的是一般的工作,她才不會把秦湘芾交到他的手中。
別說秦湘芾不適合進入那種複雜的世界,主要是靠外表吃飯的模特兒,就算薪水優渥也領不了多久;暫且不論沒有年終獎金和退休金,更別提不走紅的下場了。就算秦湘芾老是被老闆開除,於璐露還是奢望有一天,她能夠找到讓她安身立命的好公司。
說不定,奇跡會出現是不?
「放一百二十個心,人是你交到我手中的,我怎麼敢沒經過你這監護人同意,就讓她簽下任何可怕的付約。」伍新揚揚起輕諷的嘴角,無法認同她過度保護的態度,「不過你要清楚一件事,她有自主的能力,我更不會逼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不是他把人帶出去,他就可以把她給賣了。
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秦湘芾或許與眾不同,有可能因為嗜睡而對許多事都無所謂,行為舉止顯得較為草率!但她絕對是個心智成熟的大人,很清楚她為自己做了什麼決定。
秦湘芾只是愛唾,不是傻瓜,不會接受不利於她的工作條件,遑論她不喜歡的工作。
於璐露瞥一眼蜷縮在沙發上,恐怕天塌下來也不知道,更沒發現她和伍新揚才建立起來兩天的友情,正因為她而快要告吹的女人,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既然是事實,她就阻止不了,甚至不該多管閒事。
好沒氣的跟伍新揚對視好一會兒,於璐露的腦海突然靈光一閃,仔細將他從頭到腳審視之後,她尖銳的態度忽見趨緩,只是一臉平淡的朝他伸手要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