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了讓她保持清醒。
「璐露啦,她昨天把我從被窩裡挖起來,跟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活。」知道還有工作要做,所以她也努力保持著清醒的狀態,不過是多打了幾個呵欠。
「什麼莫名其妙的活呢?」望著眼前的秦湘芾,伍新揚實在很懷疑,還有誰打呵欠能打得像她一樣優雅,而且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在跟自己說話的她不禮貌。
或許,這亦算是她的一種天賦也說不定。
「她說她不管我了,什麼以後我歸你管之類的,囉囉唆唆念了一大堆,少說也有一兩個小時。總之,就是很莫名其妙的話就對了。」秦湘芾努力回想,卻因為當時是在半夢半醒的狀態,所以記不清楚於璐露究竟說了哪些話。
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挖起來聽訓,難怪她今天心情會不太好。
總之,就是沒睡飽。
「這有什麼不好嗎?」知道是小問題,伍新揚放鬆一笑。於璐露那個女人,肯定是愈想愈不甘心,才會三更半夜把她挖起來報復。
「咦?」秦湘芾不懂。
賊賊的眸光一閃,伍新揚露比一副「往後請多指教」的表情,簡單地解釋道:「璐露的意思是,以後就由我照顧你了。」
「這樣喔?」她一副總算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不介意自己歸誰管,倒是覺得自己照顧自己也投問題吧。
「你不反對吧?」他玩笑地朝她眨眨眼。
「當然不會,只是……」只是於璐露此舉何意,有必要特別把她從睡夢中挖起來,說明她已經把她交給伍新揚照顧嗎?秦湘芾怎麼想都不能理解,還是覺得昨天晚上的於璐露有些莫名其妙。
「新揚,你那邊是搞定了沒有?」
她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不遠處喊活的路大給打斷。
伍新揚從草地上跳了起來,朝路大比了個OK的手勢,才回頭俯視坐在原地的秦湘芾,對她笑道:「如果沒問題,就別再傷腦筋羅!」
秦湘芾像是若有所思,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也只是點點頭。
見她點頭,伍新揚就放心地跑開。
女主角OK了,開工。
* * *
一進門,伍新揚就覺得很不對勁,
秦湘芾不在沙發,電不在房間的床上。他正覺得奇怪的時候,敏銳的嗅到一股燒焦的味道,隨著味道朝廚房快步走去,心底的不安驟升。
一進入廚房,他便瞧見一片的滿目瘡痍及凌亂。
秦湘請趴在廚房的餐桌上,桌上擺著雜亂的器具和烹飪書籍。
「湘——」往前一走,伍新揚差點滑了一跤,才發現地上有顆被打破的蛋。
, 搞不懂現在是什麼狀況,發現爐上的鍋子有些焦黑,便隱約明白空氣裡怪異的味道可能是煮焦了什麼東西的緣故,幸好不是瓦斯漏氣;但他仍迅速瞧了瓦斯爐的開關一眼,確定瓦斯關妥才稍稍覺得安心。
臭臭的,瓦斯味卻不是太重,應該只是煮焦東西所殘留下的味道。
「嘖。」把腳從那一攤黏糊糊的蛋液上移開之後,伍新揚才小心冀翼走到餐桌旁,自言自語似地咕噥:「你這是在廚房裡上演星際大戰嗎?」
今天沒通告,他本來是不用過來,卻總覺得有股不祥的預感。
而能把廚房搞成這副德行,或許應該佩服她一下。
「湘芾,醒醒!」以為她不過是睡著了,伍新揚扶起她的身體,拍拍她的臉頰。試了一會兒沒效,他才發現她穿著的圍裙上一片殷紅。
老天,她的嘴角也是!
他的心跳停了,臉色更在瞬間慘白。
不會死掉了吧?二話不說,伍新揚將她的身體橫抱起來,火速朝門外衝了出去,以最快的時速直接開車送她到醫院去。
* * *
「醫生,她暈倒了!」
到了醫院,伍新揚抱著秦湘芾衝進急診室裡大喊。
聽見他慌亂的喊叫,一群醫生、護士急忙迎了上來,接過他緊抱不放的秦湘秣,將她安置在急診室裡的臨時病床上審視。
看見秦湘芾的模樣,醫生本以為她是在做菜的時候暈倒,可是檢查之後卻微微皺了眉頭。
「醫生,她怎樣了?」伍新揚焦急的問道。
「這個嘛……」醫生露出不確定的神色,」臉怪異。
「醫生,快告訴我她是怎麼丁啊!是不是很嚴重?是不是沒救了?」見醫生吞吞吐吐的,伍新揚擔心得胃都快要穿孔。
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他不會讓她死的!
「沒那麼嚴重,你先冷靜下來。」醫生安撫著伍新揚,在他焦急不安的神色中,試著對他解釋:「她的檢查結果很正常,不像暈倒,倒像是睡著了。總之,暫時是看不出什麼問題,我們再做些精密的檢查好了。」
病床上的人,一副安詳的睡顏,實在不像哪裡有病。
不過,一個正常人會突然暈倒總是有原因,她看起來又不像是營養不良,還是疲勞過度,所以醫生決定為她做些其他更精密的檢查。
「可是她吐血了啊。」伍新揚愣愣地道,冒起心虛的冷汗。
「吐血?」醫生愣了一下,看向秦湘芾身上還未脫掉的圍裙,頭頂突然飛過一排烏鴉,僵硬地笑問!「你是說她嘴角跟圍裙上頭泊到的蕾茄醬嗎?」
很冷的笑話,讓人實在笑不出來。
「蕃……蕃茄醬?」伍新揚整個人僵硬,的確一點也笑不出來。閉了閉眼,他實在很希望有個地洞可以讓他鑽進去,或者是有人可以把他埋起來也好。
「你再觀察一下吧,有問題再通知我們。」大抵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醫生和護士努力憋著笑,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便走開。
伍新揚漲紅了臉,將秦湘芾從病床上抱起,以同樣的速度沖離醫院。
將她抱回車內以後,他整顆頭都埋在方向盤上,許久後心情才平復下來。而心情一平復,他才發現自己的確是鬆了口氣。寧願丟臉也不願意她出事,以為她出事的恐慌讓他方寸大亂,才會讓他連血還是蕃茄醬都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