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你愛睡多久就睡多久吧!」到了家,伍新揚放下背在背上的秦湘芾,對半睡半醒的她說道。
不知道帶她去哪兒睡覺,上飯店又覺得不妥,所以他索性把她帶回家。反正他一個人住,住處又離他們吃飯的餐廳很近,走路只要幾分鐘就到了……其實,全是因為她一走出餐廳就像要暈倒一樣,而且竟然踏在大馬路邊就不動了,害得他只好把她背回來。
她大小姐一點也不客氣,不用兩分鐘就在他的背上呼呼大睡。
別說路人懷疑,他自己都懷疑他們的交情有多好哩。
唉,他走得快,路人八成都以為她病了,所以才急著背她去看醫生吧!
這女人像信任親人一樣在他背上睡得舒服,對認識不到一天的他全無戒心,絲毫不擔心被他背去賣丁,簡直讓人不得不為她的神經之粗捏了把冷汗。
換作別人,他可不保證她會平安無事。
「床在哪裡?」秦湘芾揉揉惺忪的睡眼,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可能投身狠窟,一睜眼就是想找張溫暖的床倒下,繼續她之前尚未完成的春秋大夢。不知為何,她今天比平常更困,不能好好睡上一覺讓她覺得好痛苦。
都怪於璐露太早把她從被窩裡挖起來。
儘管再努力,她總是無法清醒太久。
「在那裡上伍新揚啼笑皆非的搖頭,信手為她指出方向。
秦湘芾朝他指的方向走去,因為睡意正濃,所以步伐有些歪斜,幾度要碰撞到東西。
伍新揚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二話不說便上前牽著她往前走。
盲人說不定都走得比她好多了。
「那我要睡了,晚安。」
好不容易見到看起又大又舒服的床,秦湘芾不由得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話語方落,整個人就已撲倒在床上.一臉滿足的抱著棉被,在短時間內沉沉睡去。
呼,終於可以好好唾上一覺,她都快困死了。
晚安?伍新揚因她的一句話而愣住。
不會吧?
伍新揚捏捏自己的臉.發現自己真的不是在作夢。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女人,真的不客氣的佔據了他的床,而且還打算睡到天荒地老似的。
認識她一天下來,她處於清醒的狀態還不到兩小時呢。
苦笑中,伍新揚還是替她拉妥棉被。
說出去,誰會相信呢?
* * *
幾點了?
床舒服,沒人逼她離開被窩,秦湘芾當然是睡到自然醒。
房間裡黑黑的,讓她摘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總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別安穩。
還沒天亮嗎?那她今天上班一定不會遲到,於璐露肯定很感動。
不用於璐露叫她就自己起床了,一想到於璐露待會兒那不可思議的表情,她不由噗哧笑了出來……等等,她好像被炒魷魚了喔!
作夢嗎?
最好是作夢,不然被炒魷魚的話,她會被於璐露念慘了。說是作夢,她的夢裡頭好像有個男人出現,印象模模糊糊,似乎長得還不錯的樣子……
夢到男人,她該不會是慾求不滿吧?不會的,她最大的慾望就是每天能睡得飽飽的。
她能感覺自己已經睡得很飽了。
睡得這麼飽,應該足夠讓她清醒好幾個小時。
「醒了?」聽見臥房裡有動靜,伍新揚走進房裡開了燈。
總覺得她是太疲倦,所以才會睡得如此沉,所以他覺得止她睡飽再說;否則每每和她說不到兩句話,她就打起呵欠的模樣,彷彿在說和他這個人說話有多無聊,實在是很打擊他身為男人的自信心呢。
突來的刺眼白光,讓秦湘芾瞇眼皺眉,舉手在眉心上頭擋光。
「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應該不困了吧?」察覺她可愛的舉動,伍新揚不由得笑了.倒奇怪她睡在自己的床上,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突兀。真不知道她是跟他的床適合,還是她給人的感覺很適合躺在床上頭。
就好像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一般。
她安穩沉謐的睡顏,像個不折不扣的美麗天使,彷彿已沉睡了幾百年,讓他好幾回查看她醒沒的時候都不禁失神,胸口更是不由自主地隨著她規律的氣息起伏。明知道她睡太久了,但一看見她如此甜美滿足的睡容,他便一再地打消喊醒她的衝動。
結果,為了她,他又一天沒去公司了。
不然怎麼辦,總不能把她丟在家裡不管對吧?或許他是有些怕她在他上班的時候離去.而自己連怎麼跟她聯絡都不清楚,最後兩人的緣分就此結束吧。
「一天一夜?」秦湘芾的腦子轉不過來。
她有睡那麼久嗎?
「從昨天到今天,差不多一天一夜了,虧你光睡覺就夠了,肚子不會餓。」伍新揚輕笑調侃,想起她昨晚沒回家睡,家人不知道會不會擔心。
刺眼目眩的感覺退去,秦湘芾終於能看清對方的臉。
「啊,你不是夢。」她突然掩嘴輕呼,昨天的回憶一下於全回籠了。
讓她感到恐慌的,不是她睡在一個剛認識的男人家裡,而是她昨晚竟然沒有回家。不在家裡睡,沒有於璐露趕她下床,難怪她可以毫無顧忌的睡得那麼舒服安穩。
一晚沒回家,於璐露一定會罵死她!
「夢?難不成你以為我是你幻想出來的人嗎?」伍新揚哭笑不得的問道。
為她做了那麼多事,結果她一覺醒來還以為自己是在作夢,而他,則是夢裡的人物。
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真不值得哪!
一年從頭到尾幾乎從來不告假,卻為了她連續兩天沒去公司,而且還成為路人的笑柄,她醒來沒一句謝也就罷了,竟當昨天發生的一切是在作夢,豈不讓人感慨欷歐。
「好像不是喔,你看起來好真實,像真人一樣。」睡飽了,秦湘芾看著他的眼睛精神許多,一雙水靈靈的黑眸張得又圍又大,好不誘人。
對了,他是昨天認識的新朋友。
「我本來就是真人。」伍新揚歎口氣,真的認輸了,冷不防抓起她的手往臉上貼,「瞧,是熱的,確確實實是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