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居中間的扒手搓了搓下巴,惡形惡狀的怪笑一聲,「在蘇州有誰不認識你豐少爺?原本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不過,今天我們兄弟三個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多有得罪,還請不要見怪。」
「那個人是誰?」豐子勖實在想不出自己與誰結怨了。
「等我們教訓過你後,自然會告訴你。」扒手的同夥賊笑的說。
他警戒的往後退了兩步,「你們想幹什麼?」
「誰教你長得太俊了,我們兄弟三個看了實在很不順眼,所以……」扒手抽出插在腰際的匕首,「想把你的臉劃花了。」
「光天化日之下行兇,你們眼中還有王法嗎?」
扒手三人組不約而同的大笑,「我們眼裡只認得銀子,不過,如果豐少爺肯出高價,我們願意放你一馬。」
「呸!」豐子勖倔傲的啐了一口,「憑你們也配!」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就別怪我們兄弟不客氣了,上!」
從小到大,豐子勖何曾遇過這種危機,登時嚇得面無血色,只能很窩囊的閃避對方的攻擊,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咧!」的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
豐子勖驚駭的睞了一眼被劃了一刀的衣角,若不是他用手擋住,這一刀准劃在他臉上,嚇得他心跳險些停止。
無奈高傲的男性自尊不容許他大呼救命,讓全城的百姓看笑話,可是對方出手凶狠,他恐怕也支持不了太久。
「啊……」就見白光在眼前閃了一下,他本能的抬起手臂大叫,這下完蛋了!
「鏘!」金屬相互撞擊聲,匕首霎時被斧頭格開了。
「豐少爺,你沒事吧?」雙喜及時趕到現場,替他解圍。
在這種尷尬的場合下見面,豐子勖先是一喜,繼而面子有些掛不住。「妳來湊什麼熱鬧?我一個人可以對付得了,不需要妳多事!」
她忍不住翻翻白眼,也很不客氣的回敬,「我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否則我才懶得救你。」
「那妳快滾,本少爺才不希罕!」
扒手和他的同夥用一種意淫的眼光打量雙喜,「妳這女人還真是自不量力,憑妳也想救人?難不成他是妳的男人?」
「嘿嘿……不管是不是,等我們兄弟收拾了他,會好好疼妳的。」
「對、對,跟著我們三個,包準妳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豐子勖瞥見他們用有色的目光看著杜雙喜,還在言語上輕薄她,肚子裡不禁升起一把無名火,燒得他頭昏眼花。
「放屁!有種放馬過來,本少爺才不怕你們!」
「豐少爺,你先走,這三個讓我來對付。」雙喜對他的口出狂言很不以為然,都什麼節骨眼了,還在逞他大少爺的威風。
他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我再怎麼說也是個男人,要是讓一個女人救了,豈不是丟盡顏面,成了蘇州城的一大笑話?」
雙喜為之氣結,「你聽我一次行不行?」
「只有女人聽男人的,哪有男人聽女人的道理?」他很大男人的說。
「你們也太不把我們兄弟放在眼裡了。」其中一人猝不及防的出手,動作之快,只差一寸就讓雙喜的手腕掛了彩。「兩個人一塊修理,再回去討賞!」
「你們誰敢傷他,我就跟誰拚命!」雙喜揮舞著手上的斧頭,讓三名匪徒不敢靠近!
「豐少爺,你快走!」
身為愛面子一族的豐子勖不願意在她面前表現出退縮懼怕的模樣,不然以後在她面前就抬不起頭來了。
「該走的是妳,這三個我自己對付得來。」他大聲的朝對方嚷嚷,「喂!你們要找的人是我,來呀!快來呀!」
雙喜真的恨不得直接將他敲昏算了,省得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我求你快走行不行?」要是他有個什麼閃失,她怎麼對得起夫人?
他狂妄的對著扒手們叫囂,「我在這裡,來呀!」
豐子勖挑釁的動作如預期般的激怒了三人,出手也就更加心狠手辣,不再處處留情,一副想實他於死地的表情,駭得雙喜心頭大驚,不顧自身的危險,下意識的擋在他身前,不讓他們有機可趁。
「誰都不准過來!」她必須保護他不受傷害。
其中一人猙獰的大吼,「臭娘兒們,這是妳自找的!」
就在她忙著應付其它兩人,一時之間無法分心,另一人拾起地上約莫手掌心大小的石頭,作勢向她投去--
「小心!」豐子勖驚駭的大叫。
待她反應過來,石頭不偏不倚的擊中她的額頭,雙喜頓時感到一陣痛楚,手上的斧頭「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哼!老子就在妳臉上留個記號!」話聲未落,銳利的匕首就往雙喜臉上劃了下去,
霎時鮮血染紅了她的小臉……
雙喜用手摀住臉龐,驚呼,「啊!我的臉……」
所有的事都發生在一眨眼間,當豐子勖親眼目睹她為了救自己而受了傷,憤怒和自責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他奮力對抗匪徒。
「你們這些畜生居然傷了她!」他亂無章法的揮動拳頭,反倒讓三人頻頻後退,「我跟你們拚了!」
這時,終於有路人發現窄巷裡頭的打鬥。
「有人受傷了,快去報官、快去報官,」
見情勢不利,扒手三人組互使個眼色,「走!」轉頭就鑽進另一條巷弄,一下子逃得無影無蹤。
豐子勖氣惱的大喊,「回來!有種就別跑,」
「豐少爺,不、不要追了……」雙喜微弱的呻吟,抬起一條手臂揪住他的衣襬,即使痛得幾乎要暈厥過去!她還是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他怒急攻心的大吼大叫,「妳剛才要是聽我的話,就不會搞成這樣子了。」
「我、我不能丟下你……呃,好痛……」她身子一歪,跌進豐子勖的懷中,細若蚊鳴的喃道:「請你先扶、扶我回家……」
「我真的會被妳氣死……喂!妳可不能昏倒,喂?喂?」見她全身虛軟的癱在自己懷裡,臉上沾滿了鮮血,看起來格外怵目驚心。他低咒一聲,「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