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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頓時襲來,她停下來。「我累了,不想再跳下去。」拓宇無異議,兩人坐回吧檯旁。
酒保好心遞了兩杯冰水給他倆,他們因仍在喘氣,所以沒馬上飲下。
妍羽拿起杯子,再度用臉頰感受那份沁人的冰涼。蘇拓宇則拿起濕巾拭臉,好久都沒這樣放縱過,可以想見,在未來的數天,他的肌肉將會忠實地向他抗議,他微微苦笑。
「告訴我,你曾經真正的愛過嗎?」她眼神飄向遠方問道。
他凝著她一會兒。「沒有。」
她吃驚地轉向他。「那你的妻子?」
他揚揚眉,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她要我的人,而我則要她的錢,我們只是各取所需在一起罷了。」他冷漠地說道。
她沉默了,好冷酷,雖然知道這世上有許多不同的人,但她是頭一回聽到這樣無情的話。從公司小道傳言,得知他之所以能這麼年輕就當上總經理,是因為他岳丈財力雄厚,是公司重要的股東,可怎樣都沒料到,他竟會那樣坦白告知,不過他的話卻引發她的怒氣。
男人!
「這麼說來,這個婚姻以及對另一半的承諾,對你而言都是虛假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沒錯!」
她不敢置信瞪著他,怎麼會有人能這樣毫不猶豫、毫不在乎地說出來?「你的妻子也這樣想嗎?」
他冷笑地揚揚眉,不予置評,拿起酒杯再度啜了一口。
她搖搖頭。「我不信!沒有女人會忍受得了。」
他冷哼一聲。「我的妻子是異數,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家庭』、『婚姻』,她只關心我有沒有長得夠體面,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陪她參加一場又一場的社交晚宴,在床上有沒有滿足她罷了。」他刻意在聲音中加入足夠的憤慨,小心觀察她,看她會不會進入他設下的圈套中。
她靜了一下。「你覺得她沒有給你家庭溫暖?」
賓果!就是這樣,他會用話慢慢將她引進來。「沒錯!你知道她此刻在做什麼?在和她那些狐群狗黨打麻將!不管我多晚回去,家裡都不會有人在,向來只有我等她的分,她從沒等過我。」他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不過,算了!我也習慣,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工作上,至於愛情……」他瞇起眼睛。「這輩子是別想了!」表面無所謂地說道,暗地則仔細觀察她的反應。
她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向他望過來,他嚇了一跳,因為那坦白直率的探詢眼神竟讓他有種被看透的感覺,她清楚他的把戲。
「告訴我,你總是用這番話來博取女人的同情心嗎?」
他楞了一下,表情是不可思議的,隨即仰頭哈哈大笑,引來不少人注目,整個人還誇張地趴到桌子上。
又來了!這個人怎麼每次笑起來都這樣驚天動地,她說了什麼好笑的事嗎?為什麼她一點都沒有感覺,她皺著眉頭瞪著他。
「喔!老天!我該知道的。」他邊笑邊喘地說道。
「知道什麼?」
「你會看穿我的小把戲。」望著她的眼光有著一抹敬佩,還有一股難以名之的情感。
「喔!」原來如此,她微扯嘴角。「真被我蒙到了?」
「嗤!你是我唯一的敗筆。」他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一點都沒有被人抓到把柄的羞愧。
她聳聳肩。「抱歉!我湊巧有一個很愛讀心理學的好友,針對男人為什麼會有外遇這個問題,我們曾做過沙盤的推演,發現其中最會偷腥的男人莫過於會利用『哀兵』姿態,借此激發出女性的母愛本能,然後勾引到手。」她看了他一眼。「所謂的『哀兵』,就是一直說自己有多慘、多可憐,沒有一個溫暖的家庭,只有一個囉嗦、嘮叨、一點都不體貼的老婆,婚姻之於他而言就只是個牢籠,娶錯人之類的……」
他手肘支著下巴,深深凝進她的。「哦!可若是我說的是事實,你也不會同情,不會上鉤?」
妍羽直視他。「我會說你自作孽,不可活,將婚姻的失敗只歸給其中一方是不公平的,所以你本身一定有問題,若你還不顧一切同其他女人勾三搭四,那你的問題『絕對』不小。」
「啐!你真是無情。」他有些拉不下臉。
「多情總被無情傷,人還是無情一點比較好。」她眼神再度飄向遠方,她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學到這一點。「若是你別再擺出那一副高不可侵的冷淡模樣,不用多話,就會有許多人自願當你的『紅粉知己』了。」她開他玩笑。
不料他卻嗤之以鼻。「哼!我沒有沒品到這種程度,全都照單全收!」
她聽了真想扁他,這種爛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從她的表情可以讀出她的想法,無所謂地聳聳肩。「在過去,沒錢沒權時,只有被人選擇的分,如今我有錢也有權,輪到我選人了。」他冷硬地說道。
她心一緊,有種不安的預感。「請問誰是被你選上的人?」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眉一挑,眼中露出一抹邪氣。「嘖!嘖!沒想到你真敢問。」
她笑笑。「沒法子,總得確定一下自己不是那個倒楣鬼。」表面雖平靜無波,心裡可七上八下的。
「倒楣鬼?」他臉色一沈。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她打開皮包拿出錢來,放在吧檯上,便起身走了出去。
一走出PUB,清涼的夜風頓時驅散了不少影響腦袋和舌頭的酒精。她歎口氣,遲早有一天,她會被這種坦率直腸子的個性給害死。
一點都不意外,他隨後就跟了出來。兩人無言地走在路上。
「我從沒遇過像你這樣的女人。」
「你說過了。」在上一次吃晚飯的時候。
「我已經被你吸引了。」
她心一跳,這下更加不敢望向他,老實說被這樣一個英俊又充滿男性魅力的男人告白,即使己不是十七歲的小女孩,仍讓她覺得「非常」、「非常」不好意思,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