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尚勤哥哥、孟軒哥哥和於伊哥哥都願意用這個價錢咩!」
羲雅睜大眼睛。「可惡!你不是答應我不告訴他們嗎?」原先芋芋只肯叫他哥哥,這點令其他都被叫叔叔、伯伯的三位律師事務所合夥人心裡相當不平衡。
「他們願意以一年一千八百元的代價跟我訂下『叫哥哥』的約,我當然會告訴他們呀!誰叫你一個月只給我一百元。」芋芋說完後,突然拔腿衝了過來。「來嘛!王叔叔,好久不見,抱一下嘛!」
王羲雅見狀立刻把手搭在嵐春的肩上,讓她做母雞,他則當小雞躲在她身後,左閃右躲的,就是不讓芋芋碰觸到他的衣角,嵐春被轉得頭昏眼花,最後決定開口脫離這詭異的局面時,小女生停下了攻勢。
美麗的小臉寫滿了委屈。「這麼久不見,你居然不抱我一下?」控訴的語氣活像是個獨守空閨的棄婦。
「少來,芋丫頭,你這一 個『好久不見』的抱抱值多少錢?」羲雅毫不同情地說道。
「便宜呀!就是因為『好久不見』所以有打一折,算你一百元嘍!如果其他人想要抱我這宇宙超級無敵第一美少女,可是要一千元以上,我才會很勉強同意耶。」
羲雅搖搖頭。「芋丫頭,你可不可以改改這種死要錢的個性,小小年紀就為了追求金錢,不停地從認識的人身上搾錢,這是很要不得的。」當他說這話時,感到指掌下的肩膀突然繃緊,他立刻看向嵐春,只是她背對著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正當芋芋還打算使出死纏爛打的功夫時,有人出來解圍了。
「嗨!羲雅。」
嵐春看到一群人走向他們,嚇了一跳,用「一群」並不誇張,算算——有十個人迎面而來,其中幾位穿著打扮極為怪異,教人瞠目。
其中有穿中國式長袍馬褂、旗袍的老先生、老太太,還有個像極了古董影集「天龍特攻隊」中的怪頭,甚至還有一頭金髮打扮像瑪麗蓮夢露的中年女人,至於另外五個打扮雖正常,但個個都容貌不俗,散發著出眾氣質的男人,而領著這票人的是一個抱著小娃娃的清秀少婦。
從羲雅快樂地和他們打招呼,看得出他們應該都是羲雅很親密也很好的朋友,見到他們親如一家人般,不自在之餘卻又有一股羨慕。
羲雅很快地就為他們做介紹,聽到那一大串名字時,差點頭昏,不知羲雅是不是故意的,介紹的速度很快,然後也不讓人有機會寒暄發問就急急把她帶開,丟下一句「我跟她要參加比賽!」再將她身上的包包交給……瑪麗蓮——就是裝扮像瑪麗蓮夢露的女士,因為名字和裝扮相近,所以還能兜得起來。
「比賽?什麼比賽?」她的視線還是無法離開那群人,他們並沒有因為羲雅的失禮而不悅,每個人臉上表情雖不一,可全都帶著笑——用一種令她頭皮發麻、雞皮疙瘩會起來的目光注視著她。
她有什麼不對嗎?現在只知道那五個男人中,有四個是他的同事,其他的都是他事務所老闆的妻子開的一家名叫「伊甸園之館」旅館的員工,在那段很長的介紹詞中,她好像接收到某種訊息,可她還沒分出來是哪一件讓她神經抽緊,相當的介意……
「『伊甸園之館』的慢跑活動。」
啥米?倏地將一切拋在腦後,轉過頭瞪王羲雅。「你再說一次!」
「慢跑,」他看她還是滿頭霧水的模樣,便再進一步解釋。「就是跑步的一種,速度放慢一點……」
「我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可我不明白的是我們為、什、麼、會、參、加、這、種、活、動?」她很克制、很冷靜地把話說完。
飆了一個多小時的機車從市區到九份參加慢跑比賽,這真是……太詭異了。
「運動呀!活動筋骨對你的身體好。」他靠向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想想看,雖然我們車飆得快,沒看到有人跟上我們,但誰知道呢?如果對方真的那麼高竿,還是有跟我們到這邊,那麼讓他們跟在我們後面東奔西跑的,不是挺有意思?」
咦?敢情他是要整人呀?!不過她很懷疑,這到底整到了誰?
「而且這邊的慢跑路線是特別規劃過,可以讓人認識九份,很好玩的。」他露出像小男孩般躍躍欲試的表情。
是這樣嗎?看他已經做起暖身運動,無奈的歎口氣,人都已經被他帶到這來了,還能說什麼?勉為其難跟他一起動了起來,也注意到方才認識的那一群人也加入這活動。
槍聲響起,眾人開始起跑,但她很快就發現慢跑路徑並不是一直線,更不是如她所想的會繞著九份的山城走一圈,相反地,大家要「找」路跑。
「啊!那邊有做麵粉記號,先到九份國小唷!」有人喊道,瞬時所有人便往上衝。
「麵粉?」她轉頭詢問跑在她旁邊的羲雅。
「喔!因為這裡的每一條路和巷弄都有可能是慢跑路線,所以得靠麵粉記號做指示,所以待會兒如果被指引到跑進某人的家裡,也不用太驚訝。」
嗄?這是什麼慢跑路線?
「放輕鬆!就當作是尋寶之旅。」羲雅皮皮地笑道。
「……」她應該堅持待在家裡的,但——在她心底的騷動以及面對未知事物的好奇與渴求使得她的腳步不由自主跟著他的。
九份國小在豎崎路最頂端,所以衝到上面時,已經有些發喘,但他們還是得繞著國小跑一圈,也在這個地方清楚地看到遠方美麗風景,山光水色說不出的迷人。
跑著跑著,興味亦跑出來,陽光不大,海風徐徐吹來,在這時跑步比想像中宜人多了。
離開九份國小,隨著麵粉的指引來到了基山街,街上人頗多,就聽到前面的跑者如開山先鋒般地一邊跑一邊向人道歉,請求借過,而她與羲雅則順路跟著跑,從原先的尷尬,到後來只覺得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