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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麼喜歡被人殺呀?」沒好氣瞪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一眼。「有沒有聽過暴風雨之前的寧靜……」楊玄無法掩住心中的不安。「天知道那些人找出了殿下哪些把柄,悠哉的等著殿下自投羅網!」光是違背皇令私游,就已經夠讓人編排了,更何況是來到……!唉!唉!
出人意料地,依依突然爬下了馬車,朝勃烈離去的方向快步跑過去。
「姑娘!」
「主子!」
被留在原地的兩人,都錯愕地看著那靈巧的身影,互看了一眼,然後有志一同地跳下馬車,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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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小孩子掉入湍急的水流中,載浮載沉,小孩的母親背著稚女在岸上邊跑邊呼救。勃烈趕到時,那孩子已快被捲進漩渦中,他毫不猶豫地便跳下水,朝那男孩子游過去。
可那漩渦力道太強了,把他們兩人都席捲了進去,當依依和楊玄趕到時,所看到的正是這副景象。
「不!」依依大喊地仆跌在河邊,其叫聲之淒厲,讓人聞之膽戰。
天!一向冰冷的雪依依居然會這樣大叫,可他們無暇細思,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漩渦邊緣打轉的那兩人。
「快!」楊玄抽出佩劍,將岸邊的一棵竹子給斬斷,忙回過神的依依和蘭兒立刻起身幫忙,可當他們將竹竿遞至漩渦處,那兩人已不見蹤影。
依依兩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臉色慘白得說不出話來。
不會的!他不會就這樣消失不見!
孩子的母親立刻坐下嚎啕大哭,楊玄白著臉。「把你們的腰帶解下來!」
蘭兒忙不迭解下遞給他。「你要幹麼?」
楊玄沒說話,只是迅速將兩條腰帶打結,一頭打在竹竿,一頭則緊綁在手上。
察覺到他的意圖的蘭兒睜大眼睛駭異地攔住他。「別呀!萬一你出不來怎麼辦?」
他一把推開她。「別囉嗦,只管好好拉住竹竿。」正要跳進水中,突然漩渦中又陡地冒出個人頭,是勃烈,他正費力地往上鑽游,對抗那漩渦。
楊玄見狀,立刻一個縱躍,抓住勃烈伸出的手,再借力使力地彈回岸上。
勃烈全身濕透,一隻手還攬著已不動的小男孩,臉色慘白,胸口氣喘不已。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那個女人正要撲向前,抱住那男孩時,卻被勃烈一把推開。
「滾開,別礙事!」他用力推摩著男孩的胃部和拍打其胸口,並不時張口吸氣,將空氣注入男孩的口中。
像過了永恆似,男孩終於動了動,勃烈連忙退開,男孩口一張,吐出好幾口水,然後才緩緩張開眼睛。看到他母親,立刻哇了一聲哭出來,母子自此才算喜相逢。
在折騰了好一會兒後,勃烈也因使力過多,臉色蒼白,整個人不支地癱坐下來,眼中仍為那九死一生的片刻感到驚悸。
依依則動也不動、表情木然注視這一切,對方纔所發生的事情,仍無法反應過來。
她想過去觸摸他,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確認他是不是還活著?想知道……可她的身體則像生了根,爬不起來。
勃烈則在此時望向她,看到她只是癡愣地坐在一旁看著他,誤以為她無動於衷,內心湧起強烈的失望——她就不會過來關心一下,即使只是問個有沒有事都好,可就是不要沒反應。
若他不是憑藉自小在多湍急流的松阿里畢拉(現在的松花江)玩耍,深諳水性,他早葬身在那漩渦下……今天的存活除了多一分運氣、長年累積的訓練,更有一份強烈的不甘心。在那滾滾不絕的水淹沒他口鼻,讓他幾因喘不過氣來,眼前直髮黑時,是她!腦海中所浮現的嬌靨,給了他求生存的力量,拚著僅餘的真氣,硬是讓自己衝出水面……
但她……為什麼還是離他那麼遠?是不是得等到白頭,或入了棺材,她都還是這個樣子?
不甘啊!
他站起身,想朝她走過去,可氣急攻心,又血氣不調、用力過度,兩眼一翻,從未生過病,壯得跟頭牛般的勃烈終於昏倒了。
倘若他知道接下來依依所發生的事,或許他心裡會好過一些。因為像是連環效應一般,雪依依見他昏了過去,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後,也跟著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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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兩個昏倒的人,他們自然無法再繼續前進,再加上天色已晚,他們遂移到小男孩家去借住一宿。
這一家人姓秦,男主人做的是擺渡的工作,上有高堂父母,而女主人則在附近種了小菜園。意外發生時,她正帶著兩個小孩在河邊洗衣服,誰知一不留神,小男孩就因為撈魚沒撈好,跌落了河,引發這一連串事故。
那一對和衣躺在床上,另外兩位則陪著主人談話,小男孩早已忘了方纔的驚嚇和妹妹玩在一塊。
「現在年冬不好,自從北方被金人佔去後,渡江的人就少了。」男主人秦阿保邊剝著花生殼,邊喝著茶說道:「更別提那些金人有事沒事就想渡江來打我們,要我們給錢給糧的。」
聞言,蘭兒不屑地瞪了楊玄一眼。看!都是你們這些金狗害的。楊玄自知理虧,摸摸鼻子。「既然日子不好過,又為什麼不像其它人離開呢?」這村子已沒住幾戶人家。
「再怎麼說,這裡總是我們的家,有自己的土地,有自己的房子,離開這……我們又能在哪裡生存?」阿保歎口氣。
「你們為什麼又要那樣認命?為什麼不挺身反抗?」床上有人出聲插話。
「殿……呃!不!少爺,您醒了?」楊玄趕到床邊探望。
「嗯!醒來一陣子了。」勃烈轉頭看了看仍閉著眼的依依。「她怎麼了?」
楊玄簡單描述當時的經過,讓他又驚又難以置信,他昏她也跟著昏?這代表了什麼?他可以有那樣的奢望嗎?她——已經開始在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