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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饒這是他們頭次見到這位夫人端起當家的架子,全都有些傻住,不知該如何反應。
荻蓮舉步走到他們面前,氣勢迫人,四人臉色都不太好看,駱甲僵著臉說:」夫人,若讓老爺知道,您我都擔當不起。」
她冷哼。「怎麼個擔當不起?把我殺了還是狠狠打我一頓?」
「是……家法處分小人。夫人,您就別害小的。」話雖這麼說,可是他們仍一副不肯妥協的模樣。
「我就偏要害,反正這是最後一次,不害白不害!」她揚起手,四人眼前一花,頓時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穎兒,將他們全綁起來,嘴巴塞上東西後,再為他們解穴。」語畢,荻蓮已拂袖走進「覺夢書院」了。
穎兒有好一會兒只能張大嘴巴,眼睛不斷眨著,天!小姐。真的是豁出去了,但她喜歡。
她可不願意再看到過去一年那個拘謹,將自已所有真實感覺封鎖起來,一心只為那個冰塊而活的小姐。
繩子?穎兒美目轉了一圈,然後笑吟吟走向那四人,將他們身上的腰帶解開,一邊動手,嘴巴上還不停叨念。「我說駱氏甲、乙、丙、丁呀!希望今天這一課能教你們學會,平常待人要多顧些人情,要不……可是會現世報……」語氣倏地變冷。「告訴你們,我早看不慣你們四個這副同樣。」
荻蓮吸了口氣,方將門推開,凝目打量整個書房。
來這裡好幾回,所有注意力全放在坐在書桌後面的那個男人身上,全神「聆聽」他的教誨,眼睛只敢往地下飄,根本不敢四處張望,如今,總算毫無牽掛的可以盡情瀏覽。
果然整室都是書,緩緩走向前去,看完這些書起碼要數年的時間,而她一點都不懷疑,他早就全部都看完了,隨手拿下一本翻讀,頁頁都可見到他用毛筆寫下的註解和看法。
看到那精闢、一針見血的文詞,心中不禁再度湧上對他的仰慕之情,伸手溫柔觸摸那工整優雅的筆跡。
陡然,她像燙著般縮回了手,她在想什麼?難道她忘了,這個才華洋溢的男人根本不要她呀!咬著下唇,將書放了回去。
別忘了,今天硬闖進這間書房,當然有反抗、挑釁的意味存在,可是,還有更重要的事呢!她開始尋找她的目標。
穎兒將甲、乙、丙、丁等四個人處理好後,便進了書房,一進去便看到荻蓮在層層書架中穿梭。
「小姐,您在找什麼呀?」
「你快過來幫我找書。」
「什麼書呀?」乖乖!這間書房可真大,裡面的書起碼有數千本以上吧!穎兒不禁咋舌。
「幫我找本朝的律令和刑統等書。」
「找那個作啥?」不會吧!燒了《女誡》、《女則》,小姐想改看法令書籍?
「找就是了!」
主僕倆費了半個時辰才找到,穎兒滿頭大汗望著荻蓮埋頭苦翻,不禁好奇問道:「小姐,您到底在找什麼?」
「你知道休書要怎麼寫嗎?」她頭也不抬地說道。
什麼?穎兒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休書?小、小姐,姑爺……給您休書了嗎?」
「他給我?」荻蓮抬起頭瞪她一眼。「不!是我要給他的。」
「咦?」穎兒嚇得大叫起來。
「別嚷嚷了。」荻蓮迅速將大宋律令和法律判例翻閱一遍,然後面露滿意的笑容。「果然。穎兒您瞧瞧,咱們女人若是犯了七出之條,男人就有權休掉我們另外再娶。」
「可是……小姐,向來就只有聽過『休妻』,從未聽聞有人「休夫」的,您這麼做,豈不是太、太……」穎兒腦袋裡一片混亂,怎樣也沒想到,小姐竟打算做出如此驚世駭俗之事。
「非也、非也,這可不是沒有前例的,罷了,先不提這個,咱們法律雖然只規定了男人該如何休妻,卻沒有說女人不可以休夫的,既然這麼做不會違法,那就做吧!快來幫我磨墨。」
天!小姐到底受到了什麼刺激,一夜之間居然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快呀!還杵在這邊幹麼?寫完休書之後,還得要整理行李離開駱家,要做的事情可多著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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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靖堯一臉鐵青的看著手中那張紙。
我,戚荻蓮嫁入駱家已一年,因與夫婿駱靖堯感情不睦、貌合神離,是以情願立下此休書,與駱靖堯結束夫妻關係,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永無爭執。
立書人:戚荻蓮
「這個女人瘋了!」他將那張紙揉成一團丟到地上。
少華將之撿了起來,仔細看了一遍。「哇,靖堯兄,你被休了耶!」他驚歎地說道。
「簡直是荒謬至極!」靖堯平靜無波的臉龐出現難得的怒容和激動,顯示出他被妻子這事先毫無預兆的瘋狂驚世行為,弄亂了向來不易起伏的情緒。
當他們在翰林院內處理公務時,靖堯突然接到家裡小廝送來的急報,說什麼夫人瘋了,將「覺夢書院」的看守書僮全綁了起來,之後人就帶著隨身侍女穎兒失蹤不見了,現在駱府上下全都亂成一團。
他們聞訊後立刻趕了回來,誰知一回來便看到書桌上端放著這紙「休書」!
「是挺荒謬的,從未聽聞妻子休夫的,靖堯兄,你這可稱得上是千古奇聞!不過,你是犯了什麼錯,會讓嫂夫人把你給休了,這休書上寫得很不明確,也沒說你犯了『七出』中那幾條,淫,你大概是我見過最『守身如玉』的男人,從不近女色;不順父母,唔!令尊、令堂已駕鶴西歸,至於你岳父母則雲遊四海去了,至今不知去向,無從不順;多言,要你開口真難;竊盜、惡疾、好妒不可能,那剩下的……就只有這項了。」少華像發現真相般,興奮地叫了出來。「你們到現在還沒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