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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聳聳肩。「沒關係。」
瑪麗娜拍拍芬妮的肩膀。「你難道不知道,她現在已快被黃總的『逼婚』給弄的喘不過氣來未。」
薇薇安搖搖頭,看向愛麗絲。「黃總人不錯,你呀……別太大固執了,有機會要把握,」她是五人中年紀最長的,一向以大姊自居。
愛麗絲微微一笑。「別為我煩惱了,」瑪麗娜沒說錯,她最近很怕見到黃逸民,愈來愈不曉得該怎麼面對他?他是個意志堅強的男人,當然——她也是,她看向蘇。「另外一件事是?」
蘇指指她手中拿著的雜誌。「封面的那個大帥哥——人現就在外面坐著……」
數聲驚呼立刻響起,除了面色倏地變白的愛麗絲外,其他三人立刻移師至另一面都是螢幕的牆前,透過監視器觀看場內的情況。
「哇!真的是他那!他怎麼會過來的?」
蘇笑著搖搖頭。「嘖嘖!沒想到他竟然這樣搶手,這下該怎麼好?我教人把他帶到竹廂去了,讓愛麗絲負責招待他那!」
給她?愛麗絲一震,有些失措地望向蘇,為什麼?
蘇以為她是對面對生客這件事感到緊張。「因為你是今天唯一沒有熟客的人,其他人都有,而且我讓他做選擇時,他幾乎毫不猶豫就點了竹廂。」
毫不猶豫?她聽了有點暈眩,隨即告訴自己——不可能,他不可能是來找她的,畢竟他們已經沒有交集如此多年,他不會知道她在這的,這一切——都只是巧合。
「我知道了。」她輕輕說道。
蘇拍拍她的肩膀。「就麻煩你了,好!姊妹們,該上工了,別讓財神爺等的不耐煩了。」
「嗅!」每人各自鳥獸散。
蘇低聲對她說道:「好好應付,讓他加人俱樂部,有他,會將咱們拉抬不少。」
拉抬?她苦笑。「我知道了,」眼中多了一抹恍惚,他會認出她來嗎?若認出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他會咄咄追問她曾經歷了什麼?
她忐忑不安極了,看到蘇要走,拉住了她。
「那男的……是我的國中同學。……」
蘇一愣,連忙坐下。「是舊識?」
「很多年都沒見,我也不曉得。所以……」
很久了。她從未對自己走人這一行感到任何的羞愧、後悔,唯獨此時此刻,一想到即將面對他,她竟然會有……而她原以為那早已不存在了。
蘇沉默了一會兒,她蹙眉:「你應該清楚,當你踏進這一行時,難免會與過去認識的人打照面」
「我知道。」她握緊手。「我不是在逃避,只是……不曉得碰面認出之後,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若趨出預期失控的話,我……我需要支援。」
羅璇風跟她,絕無法用萍水相逢、點頭之交這幾個字帶過。
蘇點點頭。「知道了,我會多留心的,」拍拍她的手後,便站起身離上。
愛麗絲靜靜地轉過身,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張既陌生卻又熟悉個過的臉正回望她。有部分的自己正吶喊著:快逃!逃開這所有的一切!她不想見到他!不想!看到他,只會勾起她對過上那段已失落的回憶,而她下想,因為僅僅在一夕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她的世界徹底顛覆。
可另一個聲音,卻又那樣清晰,如鐘聲般的在她腦子裡迴盪著——你沒有逃走的資格,沒有!是的!她沒有!
她閉了閉眼睛,同時,也將心中的一扇窗給關閉,當睜開眼時,只有一片如冰般的淡然。
拿起唇膏,重新補妝。
Ψ Ψ Ψ Ψ Ψ
王威默默注視老闆,看他如木雕般,一瞬也不瞬的凝著桌上那杯正冒著熱氣的綠茶。
他的沉默是有感染力的,包廂內除了輕柔的古箏聲外,連站在一旁的女侍者和幾位美麗的女公關都安靜站立在門簾外,當然——她們不是沒有試圖向前熱絡招呼,只不過全被一雙凌厲駭人的眼神給逼退了。
唉!沒人會相信他是來尋歡作樂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來尋仇!王威暗暗歎氣。
抬眼打量這個包廂,整個地方采和式建築,地上鋪著榻榻米,所有桌椅都是竹製品,連空氣都散發著淡淡的竹香,牆上掛的是幅竹畫,盆栽亦是,可真是名副其實的「竹」廂,一個俱樂部裡面居然有這樣的「雅室」,倒也挺少見,想來「楓花」之所以特別.也不是沒道理。
來這一晚的消費不資,王威再次在心中歎氣,像他這樣拿人薪水的,光想到進來一次,三分之二的薪水就像丟進垃圾筒,手都軟了。
此時,竹簾掀起,他見到老闆整個人像繃緊的弦,緊張氣氛頓時瀰漫在四周。一位美麗的女子端著一盤青綠色的茶壺和杯子進來,是她嗎?王威屏氣凝神看著老闆的反應,看到他肩膀微垮——像洩了氣的皮球,奇異地,他也跟著放鬆,氣氛不再緊繃。
那女子露出嬌媚的微笑。「我們廂主馬上就到。」所有東西擺好後,鞠個躬後又退了出去,看起來就像日本溫泉旅行社的侍女。
廂主?!璇風伸手抓起那杯熱茶往嘴巴送,無心品嚐茶的滋味,任那熱流滑進喉嚨,經過那騷動難安的心。好緊張,這輩子從沒像這一刻神經緊繃。
竹!他幾乎一看到這個字,就快抓狂了,憑著直覺,認為她就是「竹」廂的廂主,會嗎?會嗎?她真的會在這裡嗎?
若真見到她,第一句話該講什麼?
還是——你……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你出了什麼事?
十二年,好長的一段時間,若是她想不起他。
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或許真正奇怪的——他為什麼無法忘了她。
在風塵中求生存的她,那股靈秀是否早已被污染?待會兒見到的人,會不會是一個滿臉庸脂俗粉、濃妝艷抹、說話儘是——停!他硬生生地切斷思緒,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