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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以補嗎?還是要整個換掉?」她擰起眉頭。
「我看看。」男孩起身上到車廠後方。
望著他精瘦的背影,她輕輕吐出一口氣。
羅璇風,學校出了名的問題學生,上學不見人影,一上學不是跟高年級的太保學生打架,就是和校外的不良分子惹是生非……
本來她和他是不會有交集的,因為國一下時學校采成績分班,她被編到前段班,而他則是後段班的學生,可到了國二,因為換了新校長,打破這種分班方式,改採常態分班,於是他倆就同班了。
其實同班倒也無所謂,羅璇風雖惡名昭彰,可很少與班上同學打交道——當然這是因為所有人都畏懼地的名聲,以及那看起來凶狠的外表,大家總是害怕惹到他,再加上地常蹺課不見人影,所以……幾乎沒什麼差。
很多女同學都很怕他,像剛剛陪她一起來的劉雪梅已經嚇得跑回對面和其他人在一起,一臉驚懼地望著她。
唉!她苦笑,心裡何嘗不是毛毛的?雖他從沒欺負過她,也從未親眼見過他做出傳說中的壞事,但——就是不自在極了,只是後天的教養或是天生個性使然——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讓她不會像雪梅一樣拔腿就跑,強自鎮靜留下來。
羅璇風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塊黑色像膏藥貼布的東西,不發一言的在車胎上動手貼補。
她一邊看著他的動作,一邊試著開口打破那窒人的沉默。「需不需要換新的?」
他停了一下。「還不用。」說完後,他拿起補好的車胎重新會上輪子。
「不曉得世界上有沒有那種釘子刺不破的輪胎?」她乾笑道。
他拿起灌氣嘴,將車胎充飽了氣。
他沒回答,讓她覺得自討沒趣,遂不冉找話說。
看他弄好後。「呃?這樣多少錢?」她從書包中拿出錢包。
他還是沒理她,還自蹲下身收拾工具,把水潑進水溝中。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
「輪胎有很多種,汽車的就比較耐用,不容易被刺破,不過遇到這種釘子,還是一樣會漏氣。」
他低著頭,用毛巾擦著手上的髒污。
嘎?他在說什麼?她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在回答她前一個問題。
「喔!那——」修理費怎麼算?她想問,偏偏他沒給人機會。
「這種腳踏車的輪胎本來就薄了一點,越野車或變速車的就比較好一點,跟摩托車的材質差不多。」他還是繼續低頭擦拭,油污不是那樣容易去,他搓擦的力道加重了,皮膚都泛紅了——活像要把那皮給搓下。
她不自覺地朝地走近一步,想阻止他這樣虐待他的皮膚……意識到她的靠近,他忽地抬起頭,和她四目相接,兩人皆是一震。
她有些慌亂地別過臉,而他則在片刻愕然後,低頭退後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心跳的好厲害,第一次發現,在他那凌亂參差不齊的劉海下竟有雙漆如子夜般的黑眸,深邃的像一片黑海般,彷彿會把人吸進去似的。
眼睛是靈魂之窗,在那相觸的剎那,她覺得自已好像潘朵拉,打開了不該開的盒子。
「呃?要給你多少錢?」
他靜了一下。「不用。」
「可是——」
「就已經跟你說不必了。」他聲音不自覺變大了起來,而且多了分不耐煩。
她嚇了一跳,手抓緊著錢包立在那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干!」他突然將手中的毛巾丟到一旁,轉過身就走。「老闆,她一定要給你錢。」
阿發聞言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滿臉通紅失措的少女後抓抓頭。「不用錢啦!」
「可是……有用材料幫我補胎呀!」她囁嚅地說道。
「狗皮膏藥一塊而已,沒值幾毛錢,最重要的是工錢。」他看了一眼又鑽到車盤底下的少年。「他既然不跟你算就不用了。」
她開了開口,本想說什麼後又作罷,大聲道了個謝,便牽著腳踏車加入一直在對面等她的同學們,然後一道離去。
「阿風,小美人走了喔。」
靜——
「你用這種方法是把不到人家的。」彆扭小子,明明喜歡人家,還故意裝出這副死樣子。
回應他的話是一連串工具落地聲和一聲干。
阿發強忍笑意,悠哉地踱開。
呵呵!少年耶!
Ψ Ψ Ψ Ψ Ψ
「盧靜竹,你怎麼敢跟羅璇風講話?」劉雪梅睜大眼睛直看著盧靜竹。
盧靜竹看了她一眼,騎上腳踏車,等離開了那家修車場才開口。
「不然怎麼辦?我現在會回不了家呀!」
「我都快嚇死了!」
盧靜竹看了一眼瞼色依舊很難看的劉雪梅,頓時不再氣她的「背友」之舉,她看起來真的很怕羅璇風。
「其實他……也沒那麼可怕。」想起方才相處的情況,自己是那樣膽戰心驚,結果什麼也沒發生,倒顯得自己小題大作了。
「誰說的,他那臉看起來好嚇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跟他有仇。」騎到盧靜竹左邊的方薇君加入談話。
盧靜竹沒吭聲,羅璇風那張臉龐太富有個性,全身充滿了陰戾之氣,尤其那雙眼睛如鷹隼般銳利迫人。
可——思及方才兩人四目相觸時,她心跳無來由地加快,臉孔發熱……怎麼會這樣?小心看了看騎在兩旁的同學,怕她們發現她的異樣——幸好沒有,全都專心在她們的談話中。
「今天居然看到他在車廠裡修車,可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他每次蹺課都是在跟不良分子鬼混咧!」薇君說道。
「就是說嘛……」
騎在她們三人後面的兩個同學也加入談論。
「羅璇風他爸是因為綁架勒索,後來被人抓到,聽說還要再關二十幾年。」
「真是可怕,他媽是酒家女,還經常跟不同的男人出出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