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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說風哥哥沒看見我長大,連你也是……每次都把我當小孩於看。」
「咦?有嗎?」他露出尤辜的表情。
「有呀!哪有人喜歡摸人家的頭。」她嘟起嘴巴。
他微微一笑。「笨蛋!這是疼惜你的意思。」
「你看,又來了!告訴你,只有小孩子才會用到『疼惜』這兩個字!」
「是!是!那你說該怎麼講呢?聰明美麗的小姐?」
「咽……」
Ψ Ψ Ψ Ψ Ψ
送走了王威,原有的輕鬆好心情也漸漸黯淡下去。
羽菲站在緊閉的木門前面,手上端了一杯熱牛奶,猶豫要不要敲門,可又怕聽到他的拒絕。總是這樣,她對風哥哥總是愛懼交加.跟在他旁邊,是既甜蜜又膽戰心驚——因為老抓不到他真正的想法和感受。
可是跟王威在一起就不同,他就像個大哥哥,可以讓她無所懼釋放淘氣那一面,但——他卻無法像璇風一般,可以讓她心跳加速、呼吸失調。她知道自己該有耐心一點,風哥哥能想通出來最好,可一想到他那未進食的胃,她就難受……不管了!
沒有敲門.她就在外面輕喊:「風哥哥,是我,我幫你送牛奶來了。」
靜——
有些頹喪,想轉身離去,可不甘願的感覺是那樣強烈,咬住下唇,伸手試轉門把,意外地——沒鎖?想來是王威剛剛離開時忘記鎖上,顧不了許多,大著膽子推開門走進去。
室內一片黑暗,眨了好幾下眼睛,才能約略看清裡面物品的輪廓,這裡是風哥哥的臥室,她很少進來,因為想到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成為這間臥房的女主人,就會羞窘,基於少女的矜持,她自不會輕易踏迸。
他在哪兒?
若不是他手上的東西反射了微弱的光,她還無法看到沐浴在月光下的他。
他坐在窗欞,只有一腳頂著,另一條腿則修長伸著,一向冷凝嚴肅的臉,在月光照耀下,多了一層朦隴,甚至……看起來是脆弱的。
脆弱?!這個字眼躍進她腦海中,令她嚇了一跳,世界知名的輪胎大王,在商場凌厲毫不留情的羅璇風會有脆弱的一面?哈!一定是她眼花了。
她搖搖頭,將所有的胡思亂想甩掉,再次定眼望向他,他的眼睛望向窗外的某一點,遙不可測,而在他手中是一頂安全帽,看到那東西,她的臉立刻垮下來。
那安全帽……打她認識羅璇風起,那帽子便與他不離身,她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像寶貝一樣留著它在身旁,他已沒再騎摩托車,別說外皮刮痕纍纍,又舊又髒的,裡面泡綿更是硬掉、扁平、破碎,早失去了保護腦袋的功能,詭異的是,他把它放在床頭,好像沒有它,他就無法人睡。
而教她最嘔的是,當她問起那安全帽對他的意義時,他總是以一句「很重要」帶過,除此之外便不肯再說什麼,有一次,她曾好奇的拿它把玩,不料他臉色大變,用力搶過安全帽,並嚴厲喝罵她,不准她再碰!
那是他頭一次對她那樣凶,她都嚇哭了,事後他向她道歉,還不忘警告她——以後不可以再碰了。
從那時候起,她就知道,那安全帽對他是該死的重要,而她若不想惹火他,就離那頂鬼帽子遠一點。
而現在的他,抱著帽子,有些失魂落魄地望著外面,令她無來由感到驚慌,天!這陌生人是誰?為什麼她覺得他離她好遠,遠到再也不能觸碰。不!她不要!
「風哥哥……」她壓抑驚慌的輕柔聲音在室內迴盪。
有一會兒,她以為他沒聽到,可後來,有若慢動作般,他緩緩轉過頭望向她,令她的心急速跳動,有片刻以為他會發脾氣,可——他似乎對她視而不見。
鼓起勇氣,走到他面前蹲下,仰頭望著他。「風哥哥……」
他低頭看著她一會兒,然後視線落到她手中端的牛奶,她屏住氣息,他表情變了,幸好——是她所熟悉的溫和,而不是生氣,讓她如釋重負。「喝個牛奶,讓胃裡有點東西吧!」她柔聲說道。
他動了動,將手中的安全帽放下,拿過杯子,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謝謝!」他低聲說道,語氣充滿了疲憊,一邊喝著牛奶,眼神則依舊望向窗外遙遠的那一頭。
儘管他待她像對孩子一般,可她已很滿足了——因這是他對她獨有的溫柔呀!但——何時才能把她當大人看呢?她充滿企盼地望著他,何時,他才能發現她己能力他分憂解勞呢?
第七章
匡當——
眾人轉往發聲處,一個上等青綠瓷壺已宣告壽終正寢。
「愛麗絲,怎樣?有沒有受傷。」薇薇安走過去想幫忙。
「沒事!我來處理就好,幫我拿掃把和簸箕過來,」
愛麗絲臉色有些發白的看著滿地的碎片,無法解釋心中那突如其來的不安。
瑪麗娜將東西遞過去。「你怎麼了?臉色有點難看,若下舒服的話,先回家休息。」
愛麗絲點點頭。「我知道,不會硬撐的。」她將碎片掃進簸箕,要倒進垃圾桶前,她拿了幾張舊報紙將碎片包住,驀地,多年前的那一幕躍進她的腦海,令她不禁停住動作。
那時候的羅璇風和盧靜竹——停!她閉上眼,不用想,也不要去想,不要再去想今日和過去的差別,人殘酷了,她受不住,把碎片包好後,丟進垃圾桶,正如她對她的過去一樣——都拋開,忘懷了。
「黃總來了,他指定你整晚作陪,人已在竹廂了。」蘇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後。
「嗯!我這就去。」她溫馴地轉過身,正要去準備時,蘇攔住她,眼中有著關切。
「我知道說了你也聽不進,但我還是要講,黃總這人不錯,青年才俊,又那樣喜愛你,雖然我們都可以獨立自主,可遇到了不錯的男人,還是不要輕易放過,女人——年華有限,在這一行是不可能待一輩子的。」很殘酷卻是現實。「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蘇言淺意深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