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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有位小姐說要見你。」她的秘書進來說道。
怡瑄揉揉額頭。「她有什麼事嗎?」
「她說是私事?」
「私事?她叫什麼名字?」
「林黛如。」
怡瑄不記得她認識這個名字。「好吧!請她進來。」
「是!」
怡瑄拿出醫生開給她的藥,喝口水吞服下去,希望能減輕頭痛。
當她看到來人時,一下就認出那是紹霖曾給她看過的照片上的女孩,怡瑄愣了一下,她為什麼來找她?莫非是紹霖叫她來的?
黛如看著眼前的女人,有一會兒吃驚得說不出話來,怎麼跟照片差那麼多?並非長相不同,而是那股迫人的氣質,在照片裡,無論是過去和現在,她都笑得很燦爛、很開心,可是眼前這位,卻板著臉,眼中毫無笑意,雖然有著相同的長相,但是眼前的她,卻帶給她極大的壓迫感,突然她對自己冒失地跑來,感到有點後悔。
不行!她不能被她的外表所唬住,她是要來質問她有何居心?為什麼不放過紹霖。
「林小姐?」
「是!我叫林黛如。」她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膛。「我是邵紹霖的未婚妻。」
「我知道。」
她那平靜的口氣令黛如驚訝不已。「你知道我?」
「紹霖給我看過你的照片。」怡瑄解釋著。「請坐!」她示意她坐下。
黛如覺得氣餒極了,原來人家知道她的存在。她坐到她面前。「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我就開門見山說了。」
「請。」
「希望你不要再纏著紹霖。她直截了當地說出她的來意。
怡瑄懷疑她是不是聽錯了?她纏他?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現是誰纏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黛如不相信地大叫,她向來不容易發脾氣,這次她可真火了。「你不要想利用兒子來逼他回到你身邊!」她直截了當地說道。
怡瑄發現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好,這個女孩子以為她是誰?憑什麼來指控她?她的頭更痛了。
「你對我們離婚的事知道多少?」她以一種壓抑怒氣的輕柔問道。
黛如沒料到她會這樣問,但決定不要被她的氣勢壓過。「該知道的我都知道!」她揚起下巴不服輸地說道。
「那請你說出你所知道的『真相』。 」
「我憑什麼要說?」
「憑你剛剛理直氣狀地對我說出那些話,我想知道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
「資格?當然憑我是他的未婚妻。」
「那又怎樣?身為他現在的未婚妻,就有資格對你沒有參與的過去發表評論,你真的知道整個真相嗎?你真的能瞭解我們當時的情形嗎?」
她被怡瑄的狂怒表情嚇到了。「我……」她發現事情似乎不是她所推演的樣子,開始覺得心虛。
這幾天,怡瑄一直處於高壓的情況下,如今她就像已經飽和的壓力鍋,整個爆發出來,她站起來走到黛如面前。「你所聽到的事是,當初我看不起紹霖,硬逼他離婚的『事實』,是不是?」
「是……」黛如嚇得不敢動彈。
「我承認離婚是我提的,但是你知道當時他有多混蛋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當時的他,就像是一隻自尊心受傷很嚴重的困獸,完全失去了理智,你知道嗎?」
黛如聽了呆住。「他虐待你嗎?」她不相信地問道。
「你若是指肉體上的話,沒有!沒有任何暴力行為!但是精神折磨,足以逼瘋任何人!你知道,當你的善意關懷,全被人當成惡意的嘲諷時,你會怎麼想?當你看到自己成功,卻發現他在自暴自棄時,你會有什麼感覺?當你領悟到自己的存在竟是自己心愛人的絆腳石時,你會怎麼做?」說到這裡,怡瑄幾乎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她再也無法克制地痛哭出聲。
黛如愣愣地看著她,不知該作何反應:因為怡瑄的話就像棉花一般,緊緊塞在她的腦子裡,唯一較清晰的念頭是:她愛他!黛如無言地蹲下來輕輕安撫著她,說來也真好笑,她原本是跑來興師問罪,怎麼現在反而來安慰「敵人」?
怡瑄哭了好久,才漸漸平靜下來,發現自己竟然在她懷裡接受安慰,覺得很羞愧,她趕忙退開。「謝謝你!」她艱難她道謝。
「沒關係!」黛如咬咬嘴唇。「你……願意將當時的情形跟我說嗎?」
怡瑄無言地看著眼前的女孩,若今天不是這樣的情景,她會想交這個朋友,雖然她外表柔柔弱弱,但是從她的眼中,她看到了勇氣和智慧,這是非常難得的,為什麼紹霖要遇到這麼好的女孩,若黛如是那種勢利又刻薄的女人,她會討厭她,會毫不猶豫地反擊回去,但偏偏不是,她反而會想去保護她、不想傷到她,可是,或許她能幫忙她和兒子。
「好!我告訴你,但在我說之前,要請你先知道一件事。我現在還是很愛紹霖,但是我從沒打算要破壞你和紹霖的現狀,因為我認為這是給我的懲罰。」
「我不懂,為什麼是懲罰?」
「待會兒我會解釋,現在就請你聽聽我當時的感覺。」
「好。」
怡瑄開始向她描述婚後的情形。「我從沒想過,我的成就竟會是我們婚姻最大的致命傷!」
「難怪他不喜歡我去工作,可是,不對呀!紹霖也不是那種小器的人。」
怡瑄淺淺一笑。「他不是小器,可是兩年的落差,讓他心裡不平衡,本來我們兩個人是站在同等地位,無論是家世背景,或者是學歷,甚至社會經驗都是類似的,當他去服兵役,而我卻在接受社會的洗練,兩年後,他已經認為落後我太多,他想追上,可是又太過心急,也太過衝動,結果反而沒有達到預期目標,而我仍遠遠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