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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樓下時,門鈴聲響起,原來是張律師來訪。
「您這麼早來,有事嗎?」齊維領他至客廳坐下。
張律師拿出一個公文袋,面色嚴肅地遞給他。「裡面是韓小姐向法院提出解除你的監護人身份及孟家財產管理權的證明文件,現在的她,已經完全和你及孟家沒有任何關係。」
張律師一邊說一邊瞪著孟齊維,這個小兔崽子,總算稱你的意了吧?韓湄藉此行動來證明地無意拿孟家的一分一毫,我看你還能怎麼說?
齊維面無表情的翻看那些文件,其實內心受到相當的震撼,可是他嘴上絕不會承認。「她滿自動的嘛,若是我向法院申請取消她的監護資格,也不是不可以。」
「你這個混小子!」張律師霍地站起來。「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若是你爺爺地下有知的話,一定會爬起來劈死你,你把韓湄想成什麼了?她是那種女孩嗎?」他愈說愈激動,這兩個孩子都算是他的孫輩,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拚著跟你爺爺數十年的交情,不然——」
「對不起!」
「我也不屑當你這個小兔崽子的——你說什麼?」張律師陡地住嘴。
齊維站起來,臉上表情是歉疚的。「張律師,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是我不對。」張律師是他爺爺的好友,也是他尊重的長輩,他不該這樣說,可是他真的被那一句「韓湄已經和他及孟家沒有任何關係」給嚇壞了。
張律師嘴巴張開,然後再台上,他搖搖頭。「齊維,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
齊維低頭視而不見的看著那些文件。「張律師,我會和韓湄好好談一談。」
「你要為你那天對她說的話道歉。」張律師叮囑道。
齊維沒有回話,因為他和韓湄之間,似乎不是「道歉」這兩個字所能解決。
一進公司,他發現所有的員工都還在,而且每個人都以最熱誠的態度勸迎他歸來,在他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途中,許多女職員都以超乎他想像的熱情來歡迎他。
有那麼一刻,他發現自己居然不喜歡那些熱情!
在聞到那些濃郁嗆鼻的香味時,他忍不住別過臉,並巧妙地避開那些歡迎的親熱。
天殺的,他到底怎麼了?好像自己若是一碰了那些女人,就會背叛誰似的!
總算走到自己的辦公室,振君在門口等著他。
「歡迎回來。」他微笑地說道。
「謝謝!」他輕拍一下好友的肩膀,然後和他一起走進去。「韓湄呢?怎麼沒看到她,我急著找她。」
提到韓湄,振君臉上笑容立刻不見,開始不自在起來。
他停下腳步,瞪著那張上面已空無一物的桌子。「這是怎麼回事,她呢?」
振看輕歎一口氣。「你可以在桌上看到她的辭呈。」
什麼?齊維霍地轉過身子,振君不自覺向後退一步,因為他臉上的暴怒和震驚是他前所未見的。
「她人現在在哪?」
「應該在家吧!」話一說完,齊維立刻轉身離去,步伐又大又急。
從驚愕中恢復過來的振君,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趣起來,似乎這個恢復記憶的齊維,對韓湄也有極為特殊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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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湄一人在家,靜靜聽著音樂。
路上行人匆匆過,
沒有人會回頭看一眼,
我只是個流著淚,
走在大街上的陌生人;
如今我對你來說,
也只不過是個陌生人,
看見我走在雨裡,
你也不會再為我心疼。
兩行清淚,再度緩緩順頰而下,本來以為眼淚已經被哭干,沒想到還是能夠那麼輕易流出,原本以為自己是那種放得下的人,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放不下她快瘋了!快被心中那種強烈的思念給逼瘋!
門鈴聲響起,將她帶回現實,她起身走進浴室洗把臉,清理過後才去開門,她不會讓任何人看見她那副悲慘的模樣。
當她見到來人時,頓時有如置身夢中;她暈眩地看著這些日子,緊緊縈繞在她心上、腦中的男人,他依舊那樣高大英挺,有那一瞬間,地想衝進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他,直到她看見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時,像被潑了冷水般,頓時清醒過來,他不是「他」。
她退了開來。「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是來退還這個。」孟齊維將灺的辭呈遞過去。
她沒有收下,只是轉身進到屋子去。「我不想再回去工作了。」
「為什麼?」該死!他不想聽她用那樣冷淡的聲音說話,他希望她能再用剛剛的眼神看著他,他肚子好像狠狠地被人揍了一拳,整個心都震動了起來。
「我已經很久沒碰公司的事務,已經沒辦法當個稱職的秘書。」她以務實的態度說道。
「胡說!真正的理由,根本不是這個。」他走近她,近到兩人只有一步之距。
她仰起頭,表情是冷漠的。「那會是什麼?」
他牢牢地盯著她,當他用那種充滿感情的眼神望著她時,她所有的自制,差點滑落,堪堪勉強維持住臉上冷漠的表情。
「我向你道歉,那一天我說的話太過分。」他向她低頭道歉。
她愣了一下,隨即明白。「收到法院通知?」
「嗯!」看到她的表情,他立刻急急補充:「即使沒有那份聲明,我也知道你沒有任何企圖,總之我那晚酒喝多了。」
「酒後吐真言。」她輕輕挖苦道。
「隨你怎麼說都行,不過不要因為這種『小事』辭職」
她打斷他。「我真的不是為那些話辭職。」她退了一步,將距離拉開,發現和他站得那樣近,根本不能和他好好說話。
「是嗎?」他仔細看著她。「那為什麼?省省那套對公司業務不熟而無法勝任的說詞,倘若你是這種情形,那我是不是也要辭職,因為我和你一樣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