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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人初見面時便很投緣,很快就將振君打入冷宮。
發現自己沒辦法插進兩個女人之間,振君只有很識趣地摸摸鼻子,在返到一旁時,他突然想起。「亞鋒呢?怎麼都沒見到他?」
「他和他奶奶去逛街了。」林雅娟細柔的聲音聽了叫人覺得舒服,然後她轉向一臉困惑的韓湄。「亞鋒是我的兒子,今年五歲了。」
兒子?「你身材是怎麼保養的?」韓湄問道。
林雅娟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來,這個女人果然與眾不同。「我以為你第一個問題會問我是不是結過婚,沒想到你居然問身材。」她搖頭哂笑。
「那是我的第二個問題,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我沒有。」雅娟直率地說道。「不過,事情也不像外界所想的,我雖然沒有結婚,但是我的兒子,卻是跟他父親這邊的家人一起生活。」她低下頭,美麗的眼睛輕攏上一層憂傷,振君立刻輕攬住她,給她力量。
見到他們這樣,韓湄心中微微一痛,好羨慕呀!
接下來,雅娟用她輕柔的聲音開始述說她的故事。「我和亞鋒的父親從高中時就相戀了,在他服完兵役後,我們訂婚了,也就是在那一晚,我們有了亞鋒,只不過當時都還不知道,因為再過一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但是……誰知──」說到這裡,她突然哽咽,過了好一會兒才能說話。「就在婚禮前一個星期,他去拿訂作的結婚禮服時,被一個酒後駕車的人撞死,當時,我連最後一面都來不及見,他就走了,走得如此匆促,讓人措手不及,我差點就跟著去了,若不是發現肚子還有這塊肉,我真的已經隨他而去。」她看著韓湄,面容悲傷地說道:「原本以為那只是會發生在連續劇裡面上演的事情,沒想到竟那樣真實的發生在我自己的身上,你知道那種感覺……」
「我知道。」韓湄的眼中盈滿了淚水,她完全可以體會出心愛之人突然逝去的心情,因為她也曾經歷過,但唯一不同的,她不是歷經「真正」的死別,突然之間,她明白振君要她來的目的。
「後來,雖然沒有正式結婚,但對我來說,已經是亞鋒父親的妻子,所以我就搬過來和我『婆婆』一起生活,我本來以為這輩子無法再愛人,直到又遇到振君。」他們兩人互相交換充滿愛意的視線,讓看他們的人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不過,為了突破灺的心防,可費了我好大的工夫。」振君用一副受盡委屈的表情,可憐兮兮地說道。
雅娟笑著搖搖頭。「你知道他有多卑鄙,居然拚命灌我婆婆的迷湯,讓她來鼓動我。」
「為了未來的幸福,當然要不擇手段。」他笑嘻嘻地將未婚妻摟進懷中,臉上滿足的表情無須言喻,不過他隨即叉川極嚴肅的面容看著韓湄。「其實,你別看雅娟這樣輕描淡寫說出她自己的遭遇,但其實她所承受的痛苦絕對超過你我所想像的。亞鋒的父親是真正死去,而你卻將未死的人當作已死般的哀悼、自憐,甚至完全抗拒,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傻呀?」
韓湄沉靜不語,振君的話打得她好疼好疼,但又難以反駁。
一直觀察韓湄的雅娟,握起她的手。「我聽振君提過你的事,其實情形真的滿奇特,因為面對的雖是同一個人,但卻有不同的內在,但是能不能給自己機會?因為只要人活著,就一定有機會、有新希望!」
韓湄臉上赤裸裸的無助,像鍾一般的敲醒振君,原來如此,他為什麼始終沒有察覺到這一點。「韓湄你在害怕,對不對?」
她震了一下,臉色刷地變得更白。「為什麼你會這樣說?」
「因為你幫齊維處理過太多的「韻事」,所以你也比任何女人都瞭解齊維的手段和嬉戲人間的態度,所以你無法信任這個恢復記憶後的齊維,你無法得知他對你真正的心意,對嗎?」
韓湄沒說話,但從她的表情,他知道已言中。
「戀愛本來就是件很冒險的事,但不去嘗試的話,永遠也得不到真情。你呀!
就是太小心、也太會保護自己,寧願愛一個你能信任、且單純透明的人,也不願愛上一個令人難以捉摸不定的人,對不?」
「我喜歡事情單純。」她小聲地說道,眼中則有無奈的表情。
「我記得你曾說過,人是可以選擇的,單純和複雜經常交錯,會有複雜的情況,但是卻可以擁有單純的自我,你已經認識、瞭解最單純的齊維是什麼,為何還會如此不信任他?」
韓湄楞住,她從沒想到這一點,在她的心中,她一直認為「她的」齊維已死,從沒想過他只是回到最裡層去。
「韓湄,你要相信自己的心。」
韓湄站起身,慢慢走到窗邊,額頭抵住透明的玻璃,振君原本還要開口說話,雅娟拉拉他的衣服,搖頭示意讓她好好想一想,振君歎口氣便不再說什麼。
韓湄看著外面的景色,不知怎地,她覺得心中那股瀰漫不清的迷霧漸漸散開。
她開始細細想著她所知道的孟齊維。
孟齊維,一個風流惆儻、狂妄不羈、視禮教為糞土、輕視愛情的男人,但卻曾不顧一切救了她的命,在失去記憶後的他,則成為一個單純、善良、熱愛所有事物,也是深深打動她的心的人。
其實,她愛的不就是他真正的本質!這項認知,擊得她胸口發疼。
愛上他,她又有什麼好怕的?在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外表下,孟齊維本質是單純的,而她正是愛上最原始的他,不是嗎?
愛!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愛一個人必須要愛他的全部,過去、現在和未來。
她為什麼不試著去接受一個擁有過去的齊維?試著去愛他,倘若她真想尋回自己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