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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貞!他頭一次為女人做到了這兩個字眼,還有……禁慾。
天知道,那簡直要了他的命,好幾次他都差點失去理智,想不顧一切佔有她,或許在得到她之後,她對他的吸引力就不會那麼強烈,可是每當看到她用那充滿信任和愛意的眼神望著他時,他硬是克制住,有好幾次他覺得自己會被那無法抒發的慾火給燒死,即使她體貼地安撫了他,亦難解那份莫名的鬱悶,但另一方面,卻又為自己沒有如此唐突地奪取了她的純真,而暗自鬆口氣。
堅持新婚之夜才肯付出自己的她,對愛情和婚姻的看法,正是那一生一世只一次的那種骨董級、超保守的女人,而尚未準備好對她許下天長地久永不變的承諾(事實上他對這種看法根本嗤之以鼻),他無法保證自己會永不變心,不忍也不願意在這樣的情況下佔了她的便宜。
兩人的交往,亦如「四季的故事」,春去冬來,也經過了一年,發現他對這個關係仍未感到厭倦,而暗自感到心驚,對她的喜愛只有與日俱增,未曾稍減,兩人在工作上所撞出的火花以及私下相處的貼心和契合,使他不認為有其他女人可以比得上她。
但一切並不都是那麼完美。
他對她的佔有慾強烈到令自己都會吃驚,雖然他拚命的壓抑。
可以說是刻意地,他一直在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傳播圈內的黑暗面所影響,「四季的故事」結束後,當她提出想和茗潔合作新節目的想法時,他立刻斷然拒絕,因為他不認為她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可以獨當一面了,若是沒有他的保護,她一定會受到傷害,這點他絕對無法忍受。
她並不明白他的好意和用心,因此起了嚴重的爭執,甚至冷戰了起來,而那絕對是最錯誤的做法。
他從來沒有那樣沮喪和不安過,焦躁的情緒使他開始氣起她來,氣她為什麼對自己有如此大的影響力,讓他像變個人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唐玲像八爪魚船的黏在他身邊,基於一股莫名的激憤,想證明自己依然保有完整的自我,他沒接受也沒有推開唐玲。
唐玲總是刻意的在他耳邊說道:「她想要和茗潔合作就讓她去嘛!沒有她,你照樣可以做出好的節目,難道說,沒有她,你就變成一隻軟腳蝦?」唐玲目露挑釁和輕蔑說道。
突然間,他失去了自信,尤其發現自己不像以前可以短時間內想出新節目企劃方向,在被莫名的沮喪強烈籠罩下,當蕭奇帶著「Y檔案」的同仁及唐玲一同到家裡喝酒狂歡時,回想起過去那段意氣風發的情況,一時失控,多喝了好幾瓶的酒,孰料,第二天當他撫著疼痛欲裂的頭醒來時,發現自己和唐玲一絲不掛的躺在一起,玉蘇則滿臉蒼白和震驚的瞪著他。
對前一夜的事,他毫無記憶,可是他無法說自己是無辜的。
當玉蘇痛苦地彎下腰抱住自己時,他心急如焚,想教她聽他解釋時,她卻轉身跑開,當他想去追她時,唐玲一把拉住他,不准他去。
從沒打過女人的他,居然打了唐玲一巴掌。
唐玲哭著對他大喊道:「別再讓那個女人糟蹋你了,你整個人都變了個樣,根本不像原來的你了!」
他傻住了,整個心像是被鑿了個大洞,只有麻木和無力感。
他曾想去找玉蘇,試著挽回一切,可是蕭奇攔住了他。
「她不是你可以玩玩就算的女孩,若是你不能給她保證和承諾,你還是不要再去招惹她。」
蕭奇是他的好友,也是最瞭解他的人,他的確還沒準備定下來,所以這樣分手也好,別再和她有那麼多的牽絆,免得日後還是傷害她。
他痛恨自己必須要不斷這樣想。
突然間,他想拋開所有的一切,失去了做節目的熱情,也不想再待在這個圈子,更不願看到唐玲,他對那夜依舊沒有任何記憶,偏偏她信誓且旦說兩人真的「做」了,令他更加厭惡自己,在沒有告知任何人情況下,他收拾行李,直到上飛機的前一刻,才打電話告知李平他要辭職的事情,然後不讓任何人有挽留的餘地,頭也不回地離開台灣,到美國去,重新學習有關傳播製作的課程。
原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和空間的阻隔,可以忘卻玉蘇對他所產生的影響,偏偏事與願違,分手時,她那痛苦的眼神和表情,不時會出現在他腦海中、夢裡,如針般扎利他的心,不時折磨著他。
從蕭奇口中,得知茗潔帶著玉蘇離開原先的公司,另外開了一家傳播公司,知道她過得很好,也做了不少叫好又叫座的節目,這點固然讓他為她感到高興,但也覺得苦澀,沒有他,她似乎也過得很好。
一年後,他覺得自己再度找回創作的熱情,在吸收了歐美電視及電影的精華後,便決定回國了。
他沒有回去原先的公司,隨意進了一家有線頻道,一切從頭做起。
整整過了半年,知道玉蘇身邊一直沒有其他男人,當逢啟鵬找他和玉蘇搭檔做新節目時,他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他想向她道歉,更想知道兩人還有沒有再一次的機會?
分開一年半,她變了多少?變得如何?他完全一無所知,今天一見,只清楚一件事,她對他的吸引力依舊,不!更勝過從前數倍,而她卻像另一個陌生人,一個成熟、撫媚,渾身散發著性感的女人。
但,那個眼中閃著純真之光的、充滿夢想的女孩去哪了?
門開了,她同茗潔走了出來,步伐優雅充滿了自信,經過他時,並未停下腳步,與其他人會會後,便逕自坐下來,打開便當招呼大家後吃了起來。
他看不見墨鏡下真實的她,更無從看出她對他們的重逢有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