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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村

  昨夜想你想到睡不著,今晨匆匆跑來你的辦公室。

  而你還沒來,我默默數著每分每秒,心像被火煎熬。

  直到你來了,就像一道最清涼的水,化開了那火。

  村

  才讀完兩張,郁蘭的臉不禁紅了起來,再不濟,也知道自己看的是人家的私密情書。唔!沒想到關旭村還挺會寫的。

  「你……要撕掉它們呀?」她吶吶地問道。

  「留著幹麼?看了徒惹傷心。」嘴巴雖是這麼說,但她仍不顧身上的濕冷,依舊專注處理那些被水弄濕的書信。

  多恨呀!明明下定決心要把所有對他的情感跟這些信,全都撕碎放水流,可……為什麼就是下不了手呢?

  抽出下一封濕漉漉的紙張,仔細攤平,才看第一個字,便知道下面的文字是什麼了,因為已經讀過、字字觸摸過千百回了,早就烙在腦海浬、心中。

  「這是一把特別的鎖,世間獨一無二的,將你我的心緊鎖在一起,直到永遠……」沁香輕輕念著,然後她抬頭看向郁蘭。「你知道嗎?就是因為這封信,才讓我決定要跟他私奔。」

  「私奔?」郁蘭震驚地瞪圓了眼,想起之前聽到的話,那時沒意會出,現在明白了。

  「對!私奔,我知道家裡不會同意,為了怕他們逼我跟邦興結婚,所以我決定先一步行動。」沁香望著她。「就在遇到你的前兩夜,我把行李藏到劉家尚未蓋好的屋子上面……因為我打算與他去法院公證結婚……」

  郁蘭倒抽口涼氣,怎麼會那樣巧?

  「可當我跑去找他,並告知這個計劃時,他卻反對我這麼做,他說他希望能光明正大的將我迎進門,而不是這樣偷偷摸摸……」說到這,沁香抹去突然滑落的淚珠。「我真傻,居然相信這個理由,其實……那都只是推托之辭,他根本只是在玩弄我!」

  沁香伸手抹去頰上的淚水。「我早該知道的,只是我不願意承認罷了,跟他交往一年來,我拚命告訴自己,我跟其它女生不同,我才是他唯一珍視的,可……還是好不安呀!所以我會那麼急著想跟他結婚,就是為了要牢牢地抓住他,不讓他再跟其它女生往來,但事實證明,我只是個傻瓜!」

  看見原本溫婉堅強的人,突然變得自暴自棄,像變了個人似的,她好急。

  「不是這樣的!」郁蘭急切地說道。「看看這些寫給你的詩和信,如果他對你不是真心真意的話,是寫不出來這些的。」

  「那又怎樣?親眼所見還騙得了人嗎?」意說愈氣,沁香神色狂亂地看著那些好不容易才救回的書信,為什麼還要戀戀不捨?為什麼還要依依不放?她氣他,更氣自己!

  「什麼鎖心?什麼一輩子不變?那都是騙人的!」沁香絕望地又哭又笑,說完後拿起那些紙就要撕,郁蘭反應快地撲了過去。

  「別這樣!不是這樣的!」她用力抓住沁香的手。「別撕,撕了你一定會後悔!」

  「有什麼好後悔的?」

  郁蘭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即使所有的理智都在嘶吼著要她別說,但──她受不了啦!她無法忍受見到沁香這樣絕望、痛苦!她得對此負責的!如果不是她故意說不清楚,沁香又哪會傷心至此?

  想起牛郎織女的故事,不!她才不要做那只亂傳話的喜鵲!

  垂下頭,吸吸鼻子。「會!你會後悔,因為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眼見為憑……」郁蘭一邊強忍著想大哭的衝動,一邊開始述說昨晚的所見所聞……

  「哈啾!」伴隨噴嚏聲而來的是毫不淑女的擤鼻涕聲,郁蘭瞪著手中那張黃色的「草紙」,那粗糙的質感已經弄得她的鼻子又紅又痛,不用想也知道,鼻頭已經被磨掉一層皮了。

  好難受,這輩子從沒覺得像此刻這般悲慘過。

  俱樂部中洋溢著熱情的探戈音樂,跟她低蕩的心情形成強烈對比。

  她望著場中那對親密相擁,熱情跳舞的愛侶,淚水再度盈滿眼眶。

  可惡!可惡!再也不忍看下去了,空氣中的煙酒味愈發令人難以忍受,她忍不住偷偷溜出俱樂部。

  「哈──哈啾!」

  哦!她頭好痛!走到旁邊涼亭裡,雙手抱住頭,整個人蜷縮起來。

  「你沒事吧─」鍾澤夫的聲音從她頂上響起。

  「你走開!」她整張臉埋住,不想抬頭看他,在他那樣拒絕她之後,她已不知如何面對他,可一聽到他的聲音,整顆心還是不爭氣地狂跳。

  雖然沒有看他,但仍感覺得出他要坐下來了,她忙抬起頭準備叫他「滾」遠一點,可鼻頭卻在此時發癢,一個超大的噴嚏無法克制地噴射而出。

  「哈啾!」

  待她定眼一瞧,赫然發現鼻涕、口水已經毫不客氣地沾在蹲在她面前的那張英俊臉龐上。

  兩人皆呆住了,十秒後,她默默地將手中的草紙送給他,而他則瞪著那坨不知已使用過幾回的紙團,片刻後,他搖搖頭,自己從身上掏出手帕擦拭,然後再拿出一疊新的草紙給她。她嘟起嘴,雖然不甘心,但還是乖乖地接過,原先的草紙的確已不敷使用。

  「擤──」

  她又用力地擤了一次鼻涕,鼻腔是暫時淨空了,可眼中的酸意卻怎樣都止不了,一看到他,那股想嚎咷大哭的衝動更強烈了。

  即使在得知有可能回不去時,也從未見過她如此哭喪著臉,澤夫不禁擰眉。「你到底怎麼了?」

  「我快死了!」她抽噎地說道。

  他聽了不禁好氣又好笑。「只是小感冒而已,死不了的。」

  她抬頭,憤怒地瞪著他。「小感冒?你說這是小感冒?」

  「是的!」

  在看到她眸中燃起兩簇怒火時,他就該有所提防,偏偏他不。

  當她像餓狼一般撲向他,且緊緊搜住他的臉頰時,他應該立刻給她來個過肩摔,偏偏他不,只因怕傷著了她。

  所以當他再一次被人強抱、強吻時,一點都不能怨天尤人,真的不能。更渾的是,他因驚訝張開了嘴巴,而無力阻擋那小舌的進攻,頓時理智像自己搭上了F5E,飛到九霄雲外去,令他再也無法控制地與她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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