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車東穎叫著,伸手想抓住她。
但刁苑橙已經看見她不應該看見的一幕。只見她瞪直了眼,瞪著眼前的情景,好半晌不曾眨眼。
就算知道眼前的景象不是她這位自稱淑女的人該看的,她仍興致勃勃的觀賞現成火辣辣的成人A片,捨不得眨眼。然而,不管刁苑橙這會兒是多麼想繼續欣賞免費教學,床上那躺在女人身下的周宇晉卻是興致全消。歎口氣,他推開還坐在他身上的女人,抓了放在椅背上的褲子套上。
「你們可以繼續,真的,當作我不存在就行了。」刁苑橙可不想因為自己而壞了大哥的好事。
「別說笑了,苑橙。」車東穎沒好氣的把她揪回門口。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像她這樣不含蓄的女人。
「唉呀!就說沒關係,跟了你們這麼多年,我還會不瞭解你們男人嗎?有需要是一定的……」刁苑橙說到這兒,便在觸及到周宇晉的眼神時自動閉上嘴巴,再也不敢吐出一個字。
「你可以走了。」周宇晉不理會她,逕自對著床上顯然尚未從激情中回復的女人下達命令。
初始,被喚來伺候他的女人似乎還不能接受自己耳朵所聽見的,一直到這房間只剩下她一人時,她才驚覺到這個事實。
☆
「喂,你想大哥會不會生我的氣?我真的不知道他和女人正在做那檔子事。」刁苑橙刻意拉住車東穎。對走在前頭的周宇晉,她是又敬又怕。
「你也知道害怕?」車東穎故意詫異的看著她。「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女嗎?」
「就怕他啊!我就是碰上他才金盆洗手的。難道你忘了,他是我的剋星。」習苑橙咋舌道。
她仍然記得六年前第一次碰見周宇晉,那時她還是一個小小偷兒,專以偷竊為生。自認偷遍天下無敵手的她,卻不巧的栽在周宇晉手上。如果那一天她沒碰上他,沒有對他下手,今天的她肯定仍只是個在大街小巷遊蕩的扒手。
但是她卻撞見了他--周宇晉,他從此改變了她往後的一生。
他三兩下就將她擒拿到手,掏出她身上所有從別人身上偷來的皮夾、首飾,揪著她到當事人面前把偷來的東西還給他們,害得她只好硬著頭皮一面道歉,一面把皮夾、飾品還給主人。
事情自然不是這樣就能了結,許多失主找回皮夾,最先的反應不是報警,就是想痛揍她,但全被周宇晉一人擋了下來。
他很神,不然他不會在短短八年間開創了屬於他自己的輝煌時代--一個以古慕風之名所創下的時代。
擁有商界大亨之稱的古慕風,是人人口中的傳奇人物,他從一個沒沒無聞的無名小卒,到今天開創並掌控整個古氏財團,生意觸角甚至延伸至國外--在在說明他的確是個了不起的大角色。
這些都只是他人對古慕風的稱讚,但只有他身旁最信任的人,才會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本領,以及他那不為人知的雙重身份。
「看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會又想起過去了吧?」車東穎伸手敲她的額頭一記。
刁苑橙頓時從冥想中回神,伸手撫住被敲痛的額際,氣呼呼的怒視著他。
「你再敲我,當心我砍斷你的手。」
「別這麼暴力,不然我可不會替你在大哥面前說情。」車東穎向來最受不了刁苑橙那一張不乾淨的嘴巴。
她不只喜歡把暴力掛在嘴上,有時吐出來的穢語讓男人聽了都會臉紅。
「你要替我說情?嘿!我真的沒聽錯?」刁苑橙故作一臉詫異的表情。
「不要?那就算了。」如此他也省得浪費口舌。
「我要!只是我真的覺得很奇怪耶!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在喜歡我,所以這些年來從未看過你追過別的女人?」這也不是不可能,她想。
「我看是你沒人追求,硬要把自己推給我。有道是:兔子不吃窩邊草。我自認沒這福分,你儘管放心。」車東穎對於她的誤會,倒也看得平常。
相處多年,彼此看得差不多都快生厭了,要真會看上對方,那還真是天下一大奇談,他自然也知道她只是順口說說罷了。
「早知道你會這麼說。如果你要替我說情,就先謝過了。」
「我該不管你的,你才會從中得到教訓,知道不該貿然闖進男人的房間。」他是該這麼做,卻又禁不起她一臉央求。
「這不能怪我,我怎麼知道有你在那兒,大哥還敢當眾表演。」
「大哥沒有什麼不敢的。」
「這倒是真的。」
「別說這麼多,大哥走遠了,再不跟上,等會兒跟丟了可別怪我。」車東穎頭也不回的大步跟上。
刁苑橙隨即匆匆追上他們。
☆
回到位於渥太華的住處,周宇晉這才一一卸下屬於古慕風的裝扮。取下戴了一整天的隱形眼鏡,以及那頂古慕風才有的褐髮,周宇晉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輕吁了口氣。
多年來,也唯有夜裡這短暫時刻才是真正屬於他自己的時間。
自從八年前從好友古慕風那兒接下重任以來,他便讓自己擁有雙重身份--其一是人人都知曉的傳奇人物古慕風,擁有無法預測的權勢,以及無法捉摸的冷傲性格;而真正的周宇晉卻是父親眼中的呆書生,永遠不及在台灣開醫院當院長的大哥周宇聖。
為了不讓家人得知他的計劃,他刻意製造了假象,讓父親以為他不過是個只曉得讀書、什麼也不會的人。
在事情尚未明朗化前,他什麼也不準備說。目前最重要的是完成好友所交代的--擊垮他的仇人,以及替他照顧他的未婚妻--於紫緒。
對於這個於紫緒,周宇晉其實是沒有半點興趣,但基於對好友的承諾,他是該找個時間見見她了,以免她忘了古慕風的存在。
心裡有了決定,周宇晉戴上黑色鏡框的眼鏡,準備發傳真給台灣的於家,告知他還存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