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畢如音,原來你在耍我,這會兒可不能怪我不客氣了。」鄭由香說著端起桌上的咖啡就要朝畢如音灑去。
後者反應極快地立即從椅子上跳起,緊接著身子便像老鷹抓小雞似的往隔桌的某人背後閃躲。
眼看著畢如音的閃開,鄭由香當然也想到要收回手中的力道,但那伸出去的手就好像是潑出去的水一樣,再也收不回來,只見那咖啡色澤的水正好不偏不倚地灑向畢如音身子前的某人身上,而這之間不過才短短兩秒鐘。
突如其來的意外,使得那人發出一陣懊惱且十分惱怒的驚呼:
「搞什麼——」
「對……對——」鄭由香當下傻了眼,正想賠不是的同時,身子已被畢如音強行拉走。
「快走!」
「可是——」鄭由香來不及回頭,也沒有把話說完,整個人已被她拉出門外。
而被咖啡淋了一身都是的人,正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這麼倒霉的商雋堯。好好的一個下午,竟然會落至落湯雞的下場,看來要當個閒人還真不是挺容易的。
原本他只是打算出來走走看看,思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處理爺爺的事,沒想到下場卻是……
不過,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女人果真不好惹,不管外表看起來多麼單純可人,依然都是不可小覷的,就像先前那位看起來像個洋娃娃的女孩,看來可人,可誰也沒想到她會是個連道歉也不懂的女孩。
唉!這教他不禁擔心爺爺口中的新奶奶……
*** *** ***
「如音,你拉著我出來做什麼?」
「不然那種場面我還能怎樣?跟你一樣像白癡似的說對不起嗎?」
「本來就是啊!潑了人家一身的人是我們耶!」鄭由香吐吐舌頭。
「是你,不是我,要說對不起等下再碰見他時,再說也不遲,何必當著眾人的面讓自己丟臉呢!」畢如音一向是臉皮甚薄的典型。
在剛才那種場面,她所有的念頭也只有逃這個字,對於那個實在很衰的人,她也只能說抱歉了。
誰叫他哪裡不坐,就正好要坐在她的後面呢?
「你就這麼肯定會再遇見他?」
「就是不能肯定,我才會說大話啊!」畢如音咯咯笑著說。
「原來如此!」鄭由香恍然大悟地張嘴回道。「我就在想,要你向別人道歉,實在是不可能的事呢!」
畢如音高仰起下巴,一副她說得對極了的表情看著鄭由香。
後者見狀就只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顯然拿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就是他!」鄭由香突然又像是發現新大陸似地呼叫著。
「什麼就是他?你又對誰一見鍾情了,是不?」畢如音以十分瞭解的口氣看著她說。
「你在胡說什麼?我是說剛才一直跟著你的人,就是被我潑了一身咖啡的那個人耶!」
「真的?」畢如音訝異地問,真的這麼巧?
「沒錯,他就是一直看著你的那個人。」
「那麼說一定是你一直看著他,你才會注意到他的眼睛看著哪裡了。」
「如音,我是跟你說正經的,你扯到哪裡了?」鄭由香氣急敗壞地。
「唉!怪我多事,早知道就不要急著扯你出來,應該讓你把握機會認識那位看起來是位超級大帥哥的男人才是。」畢如音故意重重地歎口氣,伸起手責怪似的敲著自己的額頭。
「如音,你有完沒完啊?」
看著好友那氣紅的臉蛋,畢如音哈哈大笑,並且快速閃過鄭由香的五爪攻擊。
鄭由香只得加快腳步地跟上來,嘴巴直喊叫著:「別跑!如音。」
畢如音當然是拔腿就跑,連一絲絲的猶豫也不曾有之;她知道一被鄭由香追上,後果可就不堪設想嘍!
*** *** ***
才一踏進家門,畢如音就發現不對勁,而且是非常地不對勁,因為她可以感覺到所有的寒毛全豎立起來。
外婆和那個小妖怪一定又在打她什麼主意了,這些日子來,只要一有事,她渾身就會立即感應到危險,所有的寒毛皆會站起來事先警告她。
而這項毛病自從那個小妖怪出現以後,就經常發生。
畢如音當機立斷以最快速度衝向樓梯。所謂眼不見為淨,只要沒看見,管他們這一老一少又想打什麼鬼主意,那都不干她畢如音的事。
只要她跑得夠快,她就一定躲得過。然而無奈的是,在校時賽跑從未拿第一的她,自然是無法和韋小盟的一雙翅膀對敵。
因此,沒多久畢如音便一臉認命地乖乖坐在客廳的圓型沙發上,面對著坐在正前方的老少頑童。
「有什麼事嗎?外婆?」再讓他們這樣像審犯人似的直盯著自己,她肯定早晚有一天她當真會犯下殺人罪。
「小盟他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洪眉把機會留給韋小盟,逕自靠在搖椅上。
「好消息?」畢如音喃喃著,隨即不敢領教地看向韋小盟。
好消息?!天知道這些天她受夠了多少個他們口中的好消息!
所謂的好消息並不是一般人所想的那麼美好,畢如音諷刺地忖道。
一開始她也總認為天使嘛!是天使口中說出來的好消息,不外乎就是擁有三個天底下別人所沒有的願望——而那個願望還是她花了三天三夜才想出來的,像是花也花不完的鈔票、永遠穿不完的漂亮衣服,還有外婆身體永遠健健康康之類的。
然而,教人感到非常失望的是,天底下根本就沒有這麼好的事,就是有個天使在身旁也一樣,想不勞而獲擁有這些願望,她畢如音在此聲明——她對韋小盟這個公私分明的天使是徹底死了心。
但死心並不代表認命。因此,要她接受韋小盟口中所謂的好消息,她同樣奉還給他一句話,那就是:他也趁早死心吧!
什麼好消息!還不是又關於一些白馬王子、夢中情人之類的話語。
不是她喜歡什麼類型的,就是適合什麼樣的男人,說得好像她畢如竟沒什麼頭腦,又不嫁不出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