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唐小奇是什麼東西,反正,她知道他不會害她就是了。
不過,她真的很討厭他,不知道他是當真不清楚她討厭他,還是故意和她打啞謎。
總之,打從他出現在大廈的陽台處起,他就賴定她了,教她無論是怎樣地威脅利誘,怎麼地使計趕他走,他就是有辦法厚著臉皮在紀綺楓的大樓裡住下來。
但,日子一久,她實在懶得和他說道理;說道理也沒用。因為,他根本事有聽沒有懂,也沒有法子趕他走;只好讓他住下來,替自己招惹麻煩嘍!
現在她不得不和他說清楚,因為羅凡銘一直是她暗戀許久的上司,她可不能任由唐小奇來破壞。
「喂!唐小奇,我警告你!如果你還想在我那兒白吃白住,你就少給我惹事!」那間房子現暫時由她代管。
唐小奇抬起頭,一張宛如天使的稚臉掛滿笑容;嘴邊淨是油渣,他咯咯笑道:「惹事?你是在說我?」
他那張可愛,天真,善良的臉龐,寫滿「無辜」兩字。
「不是你是誰?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竟然破壞我的好事!」她氣呼呼地朝他大呼小叫著。
「因為,你的上司不適合你嘛!」這是唐小奇一千零一個的爛借口。
「我才不相信!你哪一次破壞我的約會不是這麼說的?不是說那個人和我相沖,要不就是八字不合;再者更荒唐的是,我和誰在一起就會害死你,你倘若會死,早該死了——」說了狠話後,她馬上停住口。
唐小奇一臉受傷地看著她,控訴的表情教她看了好生不忍;他其實就像她的弟弟,她著實不該說重話傷他。
「小奇……算了,當我沒說,吃完了沒有?我們走吧!」她說著站起身,並暗罵自己,怎麼才一下又軟下心腸,真是要命!
唐小奇馬上跟著她一塊動作,拉住她的手道:「茜茜,羅凡銘是真的不適合你。」
「別說了!」她實在不想再和她多說,否則難保她不會親手掐死他。
他實在教人有夠火大的。
「你放心,你的他就快出現了。」唐小奇一臉正經地保證道,好似這麼一來,她就不會再怒氣騰騰了。
上次他破壞她的約會時,不也這麼說,結果呢?現在還不是一句「不適合」,就又毀了她第三次的約會。
而那個他,可是到現在都沒見到半個影子呢!
經過不同大男孩子,三次的破壞,沈茜茜終於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有唐小奇存在的一天,她就一天也別想自己能有如意的情人。
看來,她恐怕是注定要孤孤單單過一生了,倘若唐小奇永遠不打算離開她的話。想到此,她忍不住發出苦惱的呻吟。
「我是說真的,不騙你。」
「這次肯定是真的!」他忘了自己老是算錯時辰,信誓旦旦地道。
「算了吧,小奇,你究竟幾歲?」
「天使是沒有——」話在她的瞪視中,自動消失在嘴邊。
「你再說你是天使,我就把你扔進垃圾筒。」她氣忿地大叫。
天使!?連飛上天的本事也沒有,會是天使!?那倒不如說她是撒旦,倒霉碰到他。
「你幹嘛不相信?好好,別瞪我,你就當我十五歲好了。」他噘起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說。
「十五歲?這麼小?難怪你的個子也這麼小,我在想羅凡銘是不是有著嚴重的近視,竟能把你看成是我的男朋友,真是荒唐!」
「所以我說他不適合你嘛!」唐小奇笑得好開心,可不敢對她坦承是他讓那個羅凡銘視力產生錯覺的。
「住口!別再提他。」她氣得斜睨著他,往前走去。
唐小奇則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她的後面,看見他又跟在她的後頭,沈茜茜不禁又發出一道痛苦呻吟,心裡明白,要擺脫他的糾纏,恐怕是難上加難了,她想她絕不可能趕走他了。
倘若真是老天有眼,就請將這個不會飛上天的天使——-如果他當真是個天使,快點給接回天上去吧!
「唐小奇,我保證我會殺了你!」
大樓裡又傳出一道高分貝的女性尖叫聲,這已是近幾個月來常有的事,隔壁的住家可能習慣成自然。
甚至還有些人認為,沈茜茜罹患精神衰弱症,才會雖一個人住在這大樓裡,卻經常聽見她自言自語地說話,並不時地扯開喉嚨罵人。
因此,第八層樓的住戶幾乎都對沈茜茜敬而遠之;相信再過不久,最後連整棟大樓也會有相同的反應。
而沈茜茜可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管別人對她的看法,光是應付唐小奇,就夠教她一個頭倆個大了。
面對她那生氣的怒顏,唐小奇是一臉迷惘,完全不明白自己又是哪裡招惹到她這只凶巴巴的母老虎了。
原本以為她那嬌美多姿的容貌下,應該配著一顆最善良,最溫柔的心;沒想到他卻教他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是個「恰北北的查某」。
真是多虧他親自下凡幫助了她,他是在幫助她耶!怎麼她老是以為他是在害她?
唐小奇迷惑地搖搖頭,真搞不懂,現在的新人類,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
有他這個天使在助她一臂之力,她還嫌他不好?真是個不識好「天使」心的女孩。
「我又怎麼了?」他睜著雙大眼,看著同樣在看她的沈茜茜。
不過後者的目光可是帶著攝人的光芒,一副想以眼光瞪死他的模樣。看得他心驚膽跳,一面心想,還好人類的目光並不能置人於死地,否則在他的瞪視中,他恐怕早已粉身碎骨,屍骨無存了。
「你又怎麼了?」她不相信地反問,拿起手中已被電熨斗燙出一個大洞的高級洋裝;「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狠狠地瞪他一眼。
這是她打算和羅凡銘約會時穿的洋裝,沒想到又遭到他的毒手,她真的很想殺了他,反正殺天使在法律上也沒有構成罪名,總有一天,她發誓她會這麼做。
唐小奇看向他手中的洋裝,又接觸到她殺人的目光,緊不住替自己捏了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