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翰文一踏進門就見他在發愣,「在想什麼?」
「沒有。」他否認得太快了,反而令人起疑。
齊翰文笑得老好巨猾,「你決定不管她了?」
「是她不肯跟我回北方,不是我不幫她。」他賭氣地說。
「哦?好吧,那就讓她留在我這裡,習老闆派出很多人在找她,遲早會找到我這裡來,到時,還是得把人交出去,以後她的命運如何,跟我也不相干了。」齊翰文狀似輕鬆地道。
滕伊寒牙一咬,「她會昏睡到什麼時候?」
「嗯,她的身體很虛,需要長時間休息,這一覺應該會睡到明天天亮。」他早就算計好,這孩子最後還是會妥協的。
「那我把她帶口滕園,不會給表舅添麻煩。」趁自己還沒後悔前,除伊尊連人帶被將熟睡中的習玉芃抱出去,心想,其他的事,回去再說。
看見眼前這一幕,追風目瞪口呆兼張口結舌,「二少爺,您——她——」
「少廢話!」他羞惱地粗吼,火速地鑽進馬車的車篷內。
齊翰文露出詭異的笑容,吩咐道:「追風,駕車的速度不要太快,免得驚擾到病人,知道嗎?」
「是,我知道了。」追風謹慎地揮動馬鞭,保持平穩的車速。
表妹,表哥能幫的都帶了,至於成不成功,就看他們的造化了。望著離去的馬車,齊翰文獻上由衷的祝福。
*********** 習玉芃再次張開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像團棉絮,一點力氣都使不上,然後,她注意到自己所在的環境,這個房間跟原來的不一樣,她究竟在什麼地方?
當她氣喘如牛、滿身大汗地套上鞋下床,才首次見識到自己的孱弱,及時抓住桌沿,搖晃欲墜的身子才沒癱倒在地上。習玉芃想到自己虛弱得連路都走不好,就想大笑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先弄清楚自己在哪裡。
千辛萬苦地跨出門檻,瞧見外面似曾相識的景致,她腦袋轟然一聲,剎那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難道她會夢遊不成,不然,怎麼會跑到滕園來了?
不行,她要離開這裡,她這輩子再也不要跟那姓滕的有任何瓜葛了。
「你要去哪裡?」
突然,一股迫人的壓力從她身後襲來。
習玉芃言簡意賅,「當然是離開這裡。」然後,頭也不回地就往前走。
「你哪裡都不能去。」風暴在滕伊寒眼中越來越大。
她猛地旋身,「要去哪裡是我的自由,不用你管。」
滕伊寒勾起嘲弄的笑,「以你現在的身體,只怕沒有本事踏出大門一步。」好像他身上有瘟疫似的,拼了命也要逃,讓他看得氣悶。
「你——我就走給你看。」她氣呼呼地吼道。
習玉芃困難地移動雙腳,但由於從昨天到現在都沒進食,再加上大病初癒,體力大不如前。不過,她絕不在這男人面前低頭。
「二少爺——咦?玉芃姑娘,你要上哪裡去?」追風納悶地頓住腳。
她像見到了救星。忙抓住他的袖子,「追風大哥,你來得正好,我要離開這裡,你一定要幫我。」
「你要離開?這——二少爺?」他無法定奪。
滕伊寒面無表情,「一切都準備好了?」
「是的,馬上可以啟程了。」
「啟程?」習玉芃錯愕,「你們要回北方去了?」他們要走了?習玉芃分不出心中是喜還是悲。
追風笑了笑,「不錯,當然,玉芃姑娘也要跟我們走。」
「不,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走?」她嚇得往後退縮。
他一怔,「二少爺,您還沒跟她提這件事?」
習玉芃驚惶地瞪大眼,「姓滕的,我不會跟你去任何地方,你不能強迫我。」
「你先下去,這裡讓我處理就好。」滕伊寒使了個眼色。
她大聲地求救:「追風大哥,你不要走——姓滕的,你憑什麼要我跟你走?」她狠狠地瞪他一眼,開始想如何逃離這裡。」
滕伊寒見她眼神閃爍,馬上識破其意圖,「既然你沒地方去,等回牧場見過我娘,你想去哪裡我也懶得管了。」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你說什麼我都要聽嗎?」她鼓起雙頰,悍悍地應道。
他火大了,「不聽也得聽,有本事你跑哇,只要能逃得出這裡,我就不會再管你的死活了。」
習玉芃按他一激,怒氣更旺,「你以為我逃不了嗎?
我這就跑給你看。」
也不知哪裡生出的勇氣,她真的拔腿就跑,可惜,沒跑幾步,一個踉蹌就跌倒了,她又窘又氣地泛紅了眼圈,才想爬起來繼續跑,身子竟然整個騰空了。
「你幹什麼?放開我——」她失聲驚叫,朝他的頭一陣亂打。
滕伊寒將她從地上撈起來,不想再浪費唇舌和時間,咬牙切齒地威脅道:「你要是再叫一聲,我就一拳把你打昏。」他是顧慮她的安全,不然,怎麼會主動攬下這個燙手山芋。
「你這大色狼快把我放下來——救命呀!綁架——」習玉芃發出淒厲刺耳的尖叫,十根手指往他臉上亂抓。指甲還不小心劃破他的俊臉,留下數道細細的血痕。
他低聲詛咒幾句,飛快地將懷裡的小野貓扔進車篷內,自已隨後也鑽進去。
「啟程!」說完,他一掌便劈昏了她。
「駕!」馬車在滕園的總管目送下漸漸離去。
不到一刻鐘,習家的轎子停在滕園的門口,習有財掛著餡媚的笑容讓家丁過去敲門,心想:滕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輕薄了人家的閨女,總不可能不認賬吧!雖然沒有找到二女兒,但無論如何也要將大女兒賴給他。
滕園的總管出來應門,告知二少爺剛離開返回北方去了。習有財一下子慌了手腳,完了!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這下全完了——
第九章
在風雲牧場等待的滕夫人可以說是望穿秋水,不過,她等的卻不是兒子,而是有可能成為她兒媳婦的習玉芃,心中不禁揣測他們之間最新的進展。根據表哥的飛鴿傳書上的描述,兩個年輕人彼此是有些若有似無的情愫存在,奈何,脾氣都很硬,誰也不願先跟對方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