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他是需要花點時間解釋的。距離晚上的時間已經更接近了,希望也不要誤了他的時間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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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雷恩在她還沒跑出花園就抓住她。他硬是讓她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他。
「放開我。」她叫,想甩開他的手。
「聽我說。」
「我不聽。」
「娉如!」他加重語氣。
「你下流、你無恥!我才不管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你喜歡別人最好了。」那麼她也可以回家了,可是她的心卻無端地疼了起來,就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樣。
「那你何必掉眼淚?」
「我才沒有掉眼淚,你少胡說。」
「那麼這是什麼?」他以食指接住她如珍珠般不停滑落的淚珠。
「那個是……反正不是為你哭就對了,我是太高興了。沒錯,我就是因為太高興才喜極而泣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只覺得心痛卻不想教他知道。
「你……我和庫倫王子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我親眼看見你和他抱在一起。」
「那是假的。」
「騙人。」
「我喜歡的是女人,我可以證明給你看。」說完,他以雷霆萬鈞之勢強吻住她。
所謂雷霆之所擊,無不摧折者;萬鈞之所壓,無不糜滅者。
面對這威力極大的索吻,藍娉如只能頻頻喘息,身子虛弱地靠在他身上,任由他一再強勢地擠壓她的唇。
最後當他再抬起頭來,兩人呼吸都是急促的。
「現在相信我了沒?」
「我……」
「不相信我可以再試一次。」他說著又要低頭。
藍娉如趕緊用手搗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吻她,急急說道:
「我相信你,可是你為什麼和庫倫王子抱在一起?」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說不是同性戀,誰信哪!又怎能怪她誤會。
「我們是在練習。」
「練習?」說得她更迷惑了。
南·雷恩一面拉著她走回屋子,一面向她解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聽完他的話,她開始為這叫金霓的女人感到由衷的同情。愛錯人就算了,還要被人戲弄,太過分了。
「太過分了。」她把心裡的不平說出來。
「總比讓她一直不死心的好;讓她死心,也好過要她一輩子愛著不會回報她同等愛的男人好。」南·雷恩站在庫倫王子的立場說。
「庫倫王子何不乾脆接受她算了?如果她真這麼愛他,這也是他的福氣。」
「庫倫王子心中另有其人,你就別窮攪和了。」他怕她又給他製造出另外一道麻煩來。
走進屋裡,庫倫·席曼走上前,笑容可掬地對她說道:「南部跟你解釋清楚了?」
「是都說清楚了,庫倫王子。」她沒好氣地回道。
從現在起,她對庫倫王子的印象完全改觀。
「咦?」庫倫·席曼顯得十分困惑,於是轉向南·雷恩,納悶地問道:「你怎麼跟她說?」
「不就是那樣。」南·雷恩聳肩答道:「別理她,她是女人。」
一句話說明了一切。庫倫·席曼如夢初醒地點點頭,心想這大概就是中國人常說的一句話:女人心海底針。
他肯定一輩子摸不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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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藍娉如被趕至二樓,不得下樓來。她只好無聊地坐在床上沉思。
一沉思,腦中便自動浮現南·雷恩的長相。自從來到庫倫王子的私人住處,他就把假面皮給換了下來,整天面對她的正是那一日比一日更吸引人的英俊臉孔。
從來沒有深思過自己究竟對他是否有情,只知道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是因為她看見他的真面目,才決定和她結婚。這場婚禮她是抵死不從的。
只是該怎樣表達她堅決的態度,才是她最為頭疼的地方。
跟他說道理,他會乾脆以吻她作為收場,完全沒有開第二次口的機會。
愈想愈心煩,藍娉如站起來走至窗口,心想呼吸新鮮空氣,或許能讓腦袋更為清醒。
就在她走到窗口時,一位女孩突然哭著跑出屋子,不一會兒工夫就消失在花園巷道裡。
她是那位叫金霓的女孩子?
想必是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她轉身走進房間,急著想下樓問個究竟。
一到樓下,她果然看見大廳的兩位大男人彼此坐得遠遠的,似乎急著撇清關係。
「怎麼?事情進行得不順利?」她問,覺得庫倫王子的表情怪怪的。
「順利得很。」南·雷恩伸手將她拉進懷中,急著想重溫她柔軟的觸感。「那叫金霓的女孩看見我和庫倫王子抱在一起,什麼話也沒說,哭著跑走了。跟你的反應一模一樣。」他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跟你說過我不是為你哭的。」她急著反駁,忘了自己正坐在他的大腿上,一面往下說道:「你說她哭著跑走了?她一定很傷心。」她責怪似的看向坐在一旁的庫倫·席曼。
庫倫·席曼沒有說話,這會兒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走吧,你該休息了,明天我們就要起程回挪威。」南·雷恩乾脆抱起她。
「休息?我明明才剛下來,喂!你把我放下來……」她大叫,聲音消失在樓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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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南·雷恩就帶著藍娉如來到機場辦理出境手續,坐在四樓候機室等候庫倫·席曼的到來。
說好在這裡會面,可等了老半天,還是沒有等到庫倫王子的出現。
就在登機時間迫近時,一位小男孩突然來到他們的面前,把手中的紙條交至南·雷恩手上。
南·雷恩把紙條上所寫的內容看了一遍,便把紙條塞入口袋,起身對還一直戀戀不捨地看著外頭景色的藍娉如說道:
「走吧,庫倫王子他不會來了。」
藍娉如回過頭。「他不會來了?」這是什麼跟什麼?搞了半天,他們究竟來這裡做什麼?
巴黎的一切沒玩到不說,就連原本要帶庫倫王子回去的任務也沒完成,豈不是白費工夫一場。
她還差點因一口過期的咖啡而蹺辮子,愈想心裡愈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