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曾眼睜睜看著一名女刺客在他面前舉刀自盡,卻沒有出手阻止。即使他向來以行動快速敏捷揚名,卻還是任由那名女刺客自殺身亡,行事作風如傳說中的那般冷血、無情。
一想到這兒,她就忍不住擔心自己的下場。如果可以不顧一切地逃走,她真恨不得能以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管他是否同意她的求婚;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嫁給迪克·霍爾。
膽戰心驚地抬起頭,偷偷地瞟他一眼,隨即又飛快地移開視線,苗映雪心兒不由得加速跳動,心臟像一隻大鼓不停敲擊著。令人又慌又亂的是——他真的是該死的迷人。
黑髮濃密卻雜亂無章,額上貼著一絡卷髮,烏黑有神的眼睛挑起一對劍眉,閃亮的黑眸似乎蘊藏著一股狂野不羈的力量,有稜有角的顎骨及傲慢的下巴,更顯現他不凡的氣勢。
他是個強悍的男人,而她卻必須說服他娶她,無論這是項多艱辛困難的工作,她都必須盡全力做到。
見她甚至不敢正眼看他,迪克·霍爾耐心全失,一言不發的轉身走開。
呆楞了好一會兒,一直等不到迪克·霍爾的答覆,苗映雪立即把焦距重新集中在他身上。
這一看,她差點去撞牆!人都走遠了,她竟然還像白癡一樣,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前幾分鐘她都在發什麼呆啊?
「等等,你別走!」她很快地拔腿追了上去。
而當她趕到他身邊時,她幾乎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全身虛脫的直喘大氣。
「有事?」迪克·霍爾微微挑眉,低頭睨睨著她。
「你聽見我說的話了,你的答覆?」她挺直腰桿,刻意擋在他身前,不讓他繼續前進。
迪克·霍爾面色剛冷,陰沉地看著她,冷冷的開口:
「你不知道在我面前開玩笑,有何種下場嗎?」
苗映雪的確是不知道。對於迪克·霍爾——挪威的左護衛大人,她充其量也不過是聽過他的大名,連長相都是今天才看到。
不過就算不瞭解,她還是能看出這男人說的話是說真的,那雙眼睛顯示著她只要再說錯一個字,便足以毀掉自己的性命。
意識到這一點,苗映雪無力地閉了閉眼,轉身想逃跑,腳卻無法移動分毫,甚至連想開口說話,喉嚨都像是被掐住了一般。
「我……不……」她掙扎著想說話,至少完整的表達完她的意思,是她眼前最該做的。
可偏偏這男人冷若冰霜的表情令她怎麼也開不了口。
像是毫無興趣的側身走開,迪克·霍爾頭也不回的邁開腳步。
「別走。」不能讓他走開,她是負有重大使命的,苗映雪又追了上去。
這一次她大膽地伸出手,從後面抓住他的衣服。她一定得說服他,除了說服他,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只一瞬間,在她還沒來得及眨眼及尖叫的同時,她發現自己被抬高身子,眼看就要被無情的拋出。
這下若被拋出,大概不死也剩半條命了。苗映雪緊閉著眼,心跳比平常快了好幾倍。
「我不是開玩笑,真的,請相信我!」完全不敢低頭看自己被抬起在何種高度,她只覺冰冷的寒風迎面而來,不安到了極點。
老天保佑!她還想長命百歲啊!
雙手努力揪緊他的領子,苗映雪害怕得不敢睜開眼睛,只求能平安度過這一刻。
「把手放開。」迪克·霍爾面無表情的掃視她蒼白如紙的臉龐。
見她緊閉雙眼,紅唇微顫,卻仍不見他有些許的軟化,將她舉至半空中的手臂依舊不肯把她放回地上。
「不。」她死命的猛烈搖頭。
她不是笨蛋,不會不知道這一放手肯定會馬上被拋出去,她還想活著回台灣。
「別考驗我的耐性。」迪克·霍爾不曾發火,也沒有提高聲量說話。
但一般人還是對他懼怕三分,就算是憤怒的咆哮,也好過他那沒有溫度的語氣。
「我什麼也沒做啊!」她為自己叫屈。
就為了她向他求婚,他就要殺她滅口,太……太恐怖了吧?
「把手放開。」
除了這句話以外,他就不會說些別的嗎?例如——同意娶她,和她結婚之類的話。
當然,在此之前,還是先說服他把自己放開,以免他一不小心真把她拋出去。
「你……先放開我。」
迪克·霍爾似乎這才發現他把人家舉至半空中,於是立即把她放回原地,往後退一大步。
「別再刻意接近我,否則你會後悔。」嘴唇抿得緊緊,成一條線,迪克·霍爾轉身走開。
這下就算再向天借膽,苗映雪也不敢再貿然去送死了。他已經說得夠明白了。
可是,沒有完成任務,她又該怎麼回去交代?
猶豫地看了對面的巷子一眼,她回過身拔腿就跑。只要能逃離這裡,也許她就能獲得自由了。
只要她能逃得開那些人,就不用再受控制,不用乖乖聽命行事,更犯不著嫁給迪克·霍爾。
苗映雪自認自己已經用盡全身力氣努力在跑了,但仍嫌不夠快;因為沒多久,她就被人半路攔進一輛轎車裡。
第二章
「不要打她!我們說好不傷她一根寒毛的,你答應過我的,你忘了嗎?」苗映雪同父異母的姊姊苗薇雅站在大廳上叫喊。
手持皮鞭的男人轉頭看她,兩人僵持對視了好一會兒,才見男人把手上的皮鞭往旁一扔,轉身上樓。
見他走上樓,苗薇雅才把跌坐在地板上的苗映雪扶起來。
「你不要緊吧?映雪。」讓妹妹坐下後,她關切地問。
苗映雪搖搖頭,倔強得不讓淚水流下來;她還沒有放棄自己,她不會輕易哭泣。
「映雪,你說話啊!」苗薇雅急了。
「我沒事,我只是恨自己逃不了。」她用力咬住下唇,恨不得自己咬的是那把她關起來的男人的肉。
「你逃不了的,映雪,我不也試過好幾次了。」苗薇雅的眼神透露出對那男人的又愛又恨。
「你已經有好久不曾再試過了。姊,你愛上他了,對不對?你已經是他的女人,他的禁臠,你逃不開他;但我不同,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你知不知道他的部下看我的眼神是猥褻下流的!?我就像是他們眼中的一塊香肉,總有一天他們會達成他們想要的目的,只要那個男人一聲令下。」苗映雪清澈的眼神中有著不容忽視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