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理他們,我們吃我們的。」林宜蓁拿一雙衛生筷遞給他,怕穿西裝的他會感到不自在,因為很少人會穿西裝來吃消夜,除了她眼前這冷酷的大怪胎。
「兩份蚵仔煎,還要什麼嗎?」老闆客氣的問,動作很快的端上兩盤.香噴噴的蚵仔煎。
「我們有需要會再叫,謝謝。」林宜蓁向親切的老闆頷首-禮。
武昭維看老闆又飛奔到另一桌,忙碌得像工蜂。不過,臉上永遠是親切真誠的微笑,彷彿慈祥的老奶奶歡迎孩子回到家一樣,不像大飯店豪華餐廳裡的服務生,永遠是千篇一律的職業性笑容,看多了也會覺得虛偽。
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來這裡吃飯的人都如此自在,他們幾乎和老闆打成一片,來過了一次就會忍不住想再來,姑且不論食物的豐盛與否,那股親切和善的熱情是在冷漠的都市中所找不到的。
「別發呆了,趁熱吃,冷了味道就沒那麼好。吃完,我們再殺去下一攤。」
武昭維不自覺的頷首,淡淡的笑意柔和了他臉部陽剛冷硬的線條。
林宜蓁的心猛然一跳。討厭啦!他幹麼對她笑?害得她心頭像小鹿亂撞。為了避免被他迷人的笑容誘惑;她低下頭埋頭苦幹,很快的掃完一盤,而他吃得很斯文優雅,不過動作也不相讓。
「好啦!要結帳,我先墊,回去再……」她的話未完,只見他拿出一張千元大鈔交給老闆,接著,欲抓著她轉往下一攤。「等等,錢沒找。」雖然他的錢多得花不完,但也不是這種凱子花法。她掙開他,正要回去拿錢,老闆己笑呵呵的捧著零錢過來。
「先生,你忘了找錢。」
「不用……」武昭維反射性的開口,卻被林宜蓁迅速摀住嘴。
「謝謝!錢數對了,謝謝。」她打躬致謝的目送老闆。離去,回瞪他一眼,「你白癡啊!一千塊可以從第一攤吃到最後一攤,錢多也不是這樣花法!」太有錢的他根本不曉得貧苦人賺錢的辛苦,看采若真做了他老婆,非得看管好他的錢,免得他亂花。哎呀!她又想到那裡去?她捂著發燙的兩頰,甩去胡思亂想。
武昭維陰沉著臉。長這麼大,這還是他第二次被人罵白癡,自幼被奉為天之驕子的他,做每件事都表現得完美無缺,連喑帝都稱讚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而這粗野的丫頭居然只因為一張千元大鈔而臭罵他一頓?!他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沒感到他的價值竟不如一張千元大鈔。
林宜蓁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她抓起他道:「就用這一千塊,我們把它吃到最後一攤。」不定吃飽了還有剩呢!想到有吃還有賺,她不由得笑呵呵。
武昭維也只好沒好氣的吁歎,誰教他愛上這沒神經的大女孩……愛上!?他愛她?!為心頭突然冒出的念頭嚇了一跳,他立即搖頭否認,這絕對不可能,他的生命中除了工作、事業,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走出了冰店,林宜蓁打了個嗝,「好飽!」她依舊抱著武昭維的手臂,彷彿是天經地義,渾然忘了男女有別,直到一聲驚叫。
「林宜蓁!」
「是哪個傢伙在叫我?」她轉過頭東張西望一下,到處都是人,「大概是我聽錯了。我們回去吧!」
「林宜蓁!」
這次更清晰了,而且她的肩上還被重拍了一下,痛得她微慍的擰起眉,她不悅的回頭,身後站了個高大斯文的男子,「你是…」
「你學長方為良,好一陣子沒看到你了。對了,介紹你去餐廳打工的工作做得怎樣?我上次去怎麼沒看到你?」
她總算想起來這個熱心過度的好學長方為良,只因她向來蹺課過度,又不參加系學會或班級舉辦的活動,也投時間參加社團,所以,對這個在社團很活躍的騷包舉長並沒有什麼深刻印象,只不過偶然一次讓他介紹那個打工機會。
「好久不見,學長,那個工作我早百年前就不幹了。」現在她賺大票的。
「怎麼會?不是做得好好的?」方為良有些遺憾,這時他注意到她多邊傲然出眾的武昭維,這位是……「我末婚夫。」她把武昭維摟得更緊。
「怎麼可以?!你還是大學生?」怎麼沒聽說過她已訂下婚約?!方為良訝異不巳。
「為什麼不可以?法律有規定大學生不可以結婚嗎?」
「可是你還那麼年輕!」方為良皺了皺眉。在他眼裡,她是他的小學妹,他自然要負起保護、照顧她的責任,她太單純又涉世未深,「而且你都沒有到社會工作過,那麼早訂下來,將來的生活……」
「這不勞你費心,他會養我。」林宜蓁不禁在心中咕噥,這傢伙又不是她什麼人,憑什麼管那麼多?
「我擔心你。」方為良充滿敵意的打量武昭維,心想,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世故成熟的偉岸男子,不要以為塊頭比他大他就會怕。
「我不需要你擔心,你的朋友來找你了。」趁他一回頭,林宜蓁抓起武昭維轉身就跑。
跑了一段路後,確定那拉學長沒追上來,她才倚著路燈喘息。
而武昭雄則臉不紅、氣不喘,深沉的注視她,「他喜歡你?」
「那是他家的事。」林宜蓁可沒忘記那一次被餐廳老闆Fire的仇,不光是工資少還被倒扣,工作重也沒加薪,要不是工讀的工作難找,她早跳槽了。那時,被fire了也好,否則也不會被昭維撞到。
「你不喜歡他?」武昭維脫口問道,一顆心提到半空中。
「我為什麼要喜歡他?」
「他年輕俊朗,跟你年齡相近,又對你挺照顧的,不是嗎?」武昭維七上八下的心漸漸落實和緩下來。
「哼!我不需要別人的照顧。」那學長問東問西、管東管西,從未看過一個大男人那麼哆唆,要不是那時急欲找工作,她根本不想理他。過多的關心對她是個累贅,連朱婷都沒過問她的私事,而他倚恃學長的身份,居然用關心為藉口盤問她的過去,他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