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寒一眼就看見她戴著戒指的手指被她折磨得又紅又腫,這讓他露出了極為不悅 的神情。
看他神情瞬間轉怒,戚念曈不禁嚇了一跳,差點都要忘了她特地跑來書房找他的真 正用意。
「這是怎麼一回事?」抓住她的手,他繼續板著臉說話。
想收回被他抓住的手簡直徒勞無功,她只好任由他捉著,一面開口道:「這只昴貴 的鑽戒怎麼會在我手上?我明明說我不要它。你既然把它買了下來,就拿去送給別人, 我不要!」
她豈會不知道這只戒指代表著什麼,說什麼她也要退回給他。
「妳不要白費力氣了,它已經是妳的了。妳如果再想要拔掉戒指,只會讓妳自找苦 吃而已,不會有任何好處的。」
他一定比曲湘蘋認為的更需要一個妻子,戚念曈絕望地想。不然他又何必把戒指硬 套在她手指上,連她想拔也拔不掉。
這鑽戒把她圈得又緊又密,就像他的專制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湘蘋,妳不必擺出一副已被困住的表情,它只是一隻戒指而已。」
「一隻戒指而已?」這話是什麼意思?
杜牧寒頷首後,往下說道:「我有個提議,想不想聽聽看?」
「提議?」戚念曈的心頓時升起無限希望。
「是的。湘蘋,我們暫時停戰如何?」
「停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愈聽愈迷糊。
「到現在我仍然不知道該拿妳如何是好,該是放妳自由--」在說到這兒,杜牧寒 看見她臉上那副喜不自勝的表情,這令他自嘲似的勾動嘴角。「還是遵照父命。」這女 孩永遠學不乖嗎?在他面前她該是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任何情緒的。
「你說的是真的?」
「所以給我一段時間好好考慮,妳以為如何?」
「其實你根本不用考慮,像我這種千金小姐脾氣的,你娶了我將來只會活受罪,多 不划算。」
她就知道他會打退堂鼓的,因為她今天花了他不少錢,他絕對不可能不在意的。她 和王嫂所想的方法總算生效了。
「我說給我時間想想,湘蘋,就算要退婚也不急著這一時,是吧?」
心裡明明著急得要命,戚念曈仍逼自己熱切地點頭。他願意再重新考慮,也好過他 的一意孤行,「那麼妳是同意了暫時停戰?」
她上下用力點頭的動作,讓杜牧寒不由得掀起嘴角。
「也願意留在這裡?下再企圖逃走?」
她遲疑了下,才說:「可是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只要你晚上會自動回來。我不在乎妳白大都在什麼地方度過。」他可不希望每晚 花時間找尋她的下落。
「真的!?」她欣喜若狂得差點衝過去抱他,而她當然沒有這麼做。
「既然我都說出口了,我就沒必要騙妳。只要妳在這段時間好好侍在這裡,我會找 到辦法解決我們之間的事。」杜牧寒又說。
「我相信你。」戚念曈很快地說,然後才說完她隨即愣住了。
她說她相信他?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她一輩子也無法相信男人。她怎麼可能會相 信一個認識不深的男人?可是她就是相信他,好奇怪。
杜牧寒似乎是早就預料到她的答案會是如何,表情自然得沒出現什麼特別的反應, 反而只見他深邃闃黑的眼眸閃了下,淨是教人摸不清那詭譎的眼神意謂著什麼?
第四章
自從和杜牧寒停戰以後,戚念曈才真正有了屬於自己的時間。
現在杜牧寒已經能放心讓她一個人自由行動,也正因為如此,戚念曈每天就往家裡 跑,而看顧手術後的母親也成為她最主要的工作。
她很高與母親的手術能順利成功,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曲湘蘋和施凱若的幫忙,基 於這一點她是絕對拼了命也要打消杜牧寒娶她的念頭,就算是報答曲湘蘋她們的恩情吧 。
「念曈,時間不早了,妳還是趕緊回去吧!萬一教對方發現妳在這裡,妳怎麼向曲 小姐交代?」廖彩霞自從恢復清醒,就從兒子口中得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她雖不鼓勵女兒去騙人。但基於這是兩位恩人的要求,廖彩霞也不便反對。
「媽,我知道,我這就準備走了。」戚念曈隨手抓起昴貴的真皮皮包,走向地下室 的樓梯。
來到樓梯口她找到看護小姐,跟她交代幾句後就快步走出地下室。
看看時間,杜牧寒也差不多從公司到家了,她不趕緊回去,又讓他等她吃飯,她會 不好意思。說好晚上時間必須回去報到,她不好破壞規矩,以免惹惱他。
戚念曈匆匆忙忙趕著回去的腳步,一心想在杜牧寒回去之前到家,可就是有人喜歡 跟她作對,在她已經小跑步的當中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再繼續前進。
「總算讓我找到你們了,念曈。」一個酒味沖天的男人靠近她。
戚念曈瞪大眼,下一秒便用力揮開他的手,往後退一大步,臉上充斥著對此人的厭 惡。
是他!他竟然回來了!
消失整整十年的父親竟然出現在眼前!還是一副衣衫襤褸,十分落魄的樣子。
這是報應!戚念曈無法同情他,匆匆轉過身子想盡快走開,連去想他為何會變成此 模樣也懶得想。打從他跟著另外一個女人遠走高飛時,她就沒有父親了。
她還會記得他的長相,連她自己都有點意外;許是最痛恨的人,才讓她一輩子記得 清楚。
「看見自己的老爸就要走,這是身為女兒該做的?」戚忠彪再次抓住她的手,不讓 她走開。
「把手放開!你不是我的什麼人。」她大叫,急著想再甩開他的手。
「怎麼?飛黃騰達了就忘記是誰把妳生下來的?老子告訴妳!我已經找了你們母子 好久了。老子現在落魄了,準備回來跟你們住,看妳這一身行頭就知道我女兒混得不錯 ,這下好了,老子可以享福了。」戚忠彪口中的酒臭味朝她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