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到那小子的公司做什麼?」田尚賢也忍耐不了多久,便將怒氣發洩出來。
「那小子?」
「那小子就是歐陽家的大兒子,那個拒絕娶你的渾小子!」
田蜜兒才不管什麼渾小子,她注意到的是田尚賢所說的話最後面那一句。
「老爸爸,你說什麼?拒絕娶我?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田尚賢遲疑了一下,真是後悔自己一時氣火攻心,以致忘了該保守住秘密。
這下看他如何收拾殘局。
「老爸爸,你別拖延,我要知道你指的究竟是什麼!什麼拒絕娶我?這件事為什麼我完全不知道?還有,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大塊頭了?你倒是說說看。」
「蜜兒,你一下子說這麼多,老爸沒法子全部回答。」事到如今田尚賢只有盡全力拖延下去。如果他老婆在就沒問題了,偏偏這時候家裡頭就剩他們父女兩人,教他根本無處討救兵。
「那我就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老爸爸,你不老實說,以後我就不再和你說話!如何?」對付自個兒的父親,田蜜兒是相當有信心的。
迫於無奈,田尚賢只能點點頭,在女兒的惡勢力下,他是不得不低頭。
「很好。老爸爸,所謂大塊頭拒絕娶我是什麼意思?」
「還不是歐陽子謙不想履行婚約!」
「婚約?什麼婚約?」
「你和他指腹為婚的婚約。」
「指腹為婚?老爸爸,你有沒有搞錯?大塊頭足足大我有八歲耶!這樣哪來的指腹為婚?我還在老媽肚子裡的時候,他已經是兒童了。」現在她總算明白歐陽子夏口中的指腹為婚是真有其事了。
「那小子就是指著你媽的肚子說要娶你的。」
聞言,田蜜兒是目瞪口呆,完全說不出話來。指著老媽子的肚子,就叫做指腹為婚?這是哪門子的指腹為婚法則?
「當時我們家和歐陽家關係良好,因為那小子從小就生得一臉斯文俊秀,所以這場婚事就以口頭約定的方式成立了。誰知道那小子根本不吃這一套,在老爸上門提起婚約的那一天,竟然一口回絕這件婚事,你說氣不氣人?」田尚賢以為女兒這次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
事情證明,他錯了。田蜜兒是很生氣沒道理,可是她氣的是——
「老爸爸,你怎麼可以厚著臉皮去跟大塊頭提起這早八百年前就不該存在的婚事?你不要面子,我還要哪!」為此,她十分憤怒地將目光瞪向田尚賢。
田尚賢被女兒訓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這年頭只有女兒訓父親的分,哪有父親教訓女兒的事存在;在商場上,田尚賢可以叱吒風雲,所向無敵,但在大女兒面前,他就只能低聲下氣地討好她了。
沒辦法,田尚賢逕自歎氣,誰叫他是「孝女」那一典型的標準父親呢!
「老爸爸,你說話啊?」田蜜兒實在氣不過,老爸爸怎麼可以這麼糊塗呢?
現在她知道大塊頭為什麼總是以非常奇怪的眼神望著她,想必他是納悶,為什麼在他拒絕婚事後,她還厚著臉皮找上門吧!
思及此,田蜜兒不禁生起一肚子的悶氣,愈想她愈是不甘心。一想到自己這麼關心他,怕他翹辮子,又怕他因為受挫而失去信心,盡心盡力待他這位兒時的玩伴,而他……竟然拒絕履行婚約!?
他怎麼不想想,就算他想娶她,她也不一定會歡天喜地嫁給他,更何況她連有此念頭也沒有。
瞧著女兒憤怒的表情,田尚賢歎口氣,安撫她說:
「蜜兒,老爸是為了你的將來設想,看在那小子一人獨挑大樑,而且還做得有聲有色,老爸才想,既然這個年輕人有能力掌控他父親留下的事業,想必也能給你一輩子的幸福,但老爸可沒想到那小子會拒絕這檔婚事,蜜兒,老爸當時才是下不了台呢!」想到那次受辱的情形,田尚賢又是一臉的怒相。
「大塊頭怎麼可以這樣欺負老爸爸!」田蜜兒聞言火氣更旺,真想立刻就找那小子算帳。
「那小子說得可絕了。」田尚賢再接再厲說著。
「他怎麼說?」她的好奇心被挑起。
「那小子說他不是一定非娶你不可,說你老爸不該拿這種不具約束力的承諾來強迫他娶你。」
「他真這麼說?」她完全不敢相信爸所說的話是真的,要說被迫的人,也不會是他,她這一方還未欣然接受呢!
這會兒田蜜兒胸中那把怒火燃燒得更盛、更旺,她巴不得現在就能扔把刀子刺死他,這次她絕不再擔心他翹不翹辮子,若是死掉了更好!
「別為這件事生氣了,蜜兒。你媽說得對,你年紀尚小,根本用不著擔心。」田尚賢見女兒怒沖沖的表情,立即安慰她;婚約事小,教他的寶貝女兒氣傷了身子可划不來。
「我才不是為不能嫁給他在生氣,而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拒絕婚約,要說該拒絕的那一方,也應該是我對不對?老爸爸?」
「對極了!這才是我女兒該說的話。」田尚賢滿意地笑顏逐開。
真是什麼人教出什麼樣的女兒,這話一點也錯不了!
所以,田蜜兒暗自下決定,她絕對不原諒他,那個混帳大塊頭,她會找他算帳的!她對自己說,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會向他討回公道。
「對,我絕對不原諒他!」晚上一吃完飯,田蜜兒走進房間說的還是這句話。
「老姊,你說你不原諒誰?不會又是子謙大哥吧?」。田蜜糖在床上抬起頭,好奇地詢問。
剛才在飯桌上,她就看出老姊的不對勁了。一整個晚上,她都顯得心神不寧,似乎正在為某件事氣惱,現在看來自己的猜測果真不假!田蜜糖暗自得意地想著。
「就是他!老妹,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惡……」田蜜兒氣得將事情全盤說出來。
半晌,田蜜糖聽得是目瞪又口呆,一張嘴巴張得大大的,對於田蜜兒所描述的事,她只能以一句話來回答,那就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