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不得不挺直腰桿,以避免和他接觸。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你以為為什麼?」見她一再躲避他的靠近,周宇聖眼神陰沉了起來。雖不再繼續欺近她,但臉色卻好看不到哪裡去。
「我以為你會很快忘了我,你一直那麼受歡迎,你不可能——」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她想說的永遠也不可能發生。
他不可能為她「守身如玉」,更不可能因為她而不再交其他女朋友。還是不要說出來自取其辱的好。
「我不可能怎樣?」周宇聖只想親手宰了她!三年來,他沒有一天不這麼想,他等這一天整整三年了。他不會一下就宰了她,他要一寸一寸慢慢折磨她。
「我不知道。已經過了三年,我早把那件事忘了,你也該這麼做才是。」她看得出他恨她,至少他的眼神看起來是如此沒錯。
的確是她的錯。他到現在還記恨著她,她也不能怪他什麼。
「我沒忘,我也不會忘記你所帶給我的羞辱,你讓我在幾千幾萬人面前丟盡了臉。凱若,你怎會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忘了這件事?即使是三十年,我也同樣忘不了。」他甚至強迫自己每天看她的照片,以確定自己已將她牢牢刻在腦裡。
「幾千幾萬人?你真的還是去了?在我留下一封信後,你還是去了教堂?」這下她不得不吃驚了。她不相信他會這麼做!難怪三年後的今天他依舊這麼恨她,畢竟她讓他在那麼多人面前出醜。
可是她真的沒想到他會去赴約,在她留下一封信匆匆逃離後。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施凱若把她心中的困惑問出口。等了許久,周宇聖還是開口了:
「很好笑,我當時還抱著一線希望,認為你會及時出現,及時醒悟你不該從我身邊逃離。結果事實是我讓自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他嘲弄自己,口氣說有多諷刺就有多諷刺。
「對不起,我想我欠你一個道歉。」她是真心道歉,為她帶給他的羞辱。
「你認為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能彌補你的過錯?凱若,你想得未免太天真。如果我讓自己找了你三年,就單單只為了這三個字,那麼你就太看得起自己了。」周宇聖冷冷地扯開一抹笑。
「你的意思是?」她當然知道不會這麼簡單,只是她也沒料到他會變得這麼冷酷。
「你必須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黑眸閃爍著凌厲的光芒。他依舊高大、挺拔和俊逸,但已不再像從前。
「所謂的代價是?」她強迫自己保持冷若冰霜的表情。
不曾料到會再見到他,所以毫無防範,但至少她不能讓他看出她心中的害怕。
「你會知道的,在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他不會現在就告訴她他真正的打算。
「不要賣關子,宇聖,我不是弱者,我不會站在原地任由你打擊。如果你想打擊我,你也必須有相當的本事。」最後的一絲愧疚轉眼消失。他太狂妄,而她不願再處於挨打的地位。
「你從來就不是弱者;凱若,我也不是,所以希望你最好有心理準備,這次的重逢絕對不是友善的,千萬別期待我會手下留情。」他故意一字一字慢慢地說,然後挑釁地看著她。
施凱若蹙眉以對,卻沒有退縮,即使雙膝已發軟,她仍是站得筆直。
「你說完了嗎?」她抬起下巴,一副高傲的睨視他。
周宇聖一愣,眼神更加陰晦,被她那似是不耐煩的表情惹惱,他低咒一聲,身軀毫無預警的欺近她。
「該說的是全說完了,但我還想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她突然提高警覺的盯著他。
「這件事。」他從容不迫的說,在說話的同時,伸手揪住她,將她硬生生扯進懷中。
他的手臂如鐵鉗般鎖著她,他頭一低,嘴唇狠狠地壓在她唇上,舌頭硬擠進她抗拒的唇瓣間,在她牙齒外游移。
「張開嘴巴。」他抵著她的唇低語。
她咬緊牙關,硬是嚴守崗位,說什麼也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張開,否則我們就在這裡耗上一整天。」他命令道。
她氣得想伸手摑他一巴掌,卻教他一手抓住。這次他的唇不再溫柔,像是狂風侵襲般地蹂躪她的紅唇。
嬌嫩的唇瓣受不了如此狂暴的對待,施凱若呻吟了一聲,在張開的同時,他火辣辣的舌尖也闖了進來。
起初她的身體僵硬且不肯屈服,但在他堅持而又大膽索求的熱吻下,漸漸柔軟順從了下來,最後像團棉絮似地倚在他結實的懷中。
片刻後,周宇聖終於放開她,仔細審視她嫣紅的雙頰,一絲勝利的光芒閃耀在他黝黑的眼眸裡。
施凱若氣喘未息,她甚至必須抓住車子的後視鏡,才能讓自己免於跌倒。
明明知道他之所以這麼做,只是想羞辱她,她卻仍是受他的吻迷惑。
這三年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吻技越見純熟,幾乎已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了。想到他必定是從許許多多女人的身上習得此技,她的心就隱隱作痛。
可是她有什麼資格感到心痛?明明是她自己先放棄他,不想和他一起為將來努力的,她沒有權利感到不平,即使他不再愛她,那也是她的報應。
她不曾為自己的選擇後悔,但這一刻她卻痛恨他吻過別人;曾經他可以是她一個人的……而她卻不知珍惜地推開他,就為了她的自由。
為了自由,她逃離了他,逃離了可以是完美丈夫的他,僅僅只為了她不想十八歲就被束縛住。
「凱若,凱若。」
一道熟悉的叫聲讓她從冥想中回過神。看見曲湘蘋就站在她面前,施凱若直覺地找尋周宇聖的身影,卻發現他早已不見蹤影。
說不出心裡是鬆了一口氣還是遺憾多一些,施凱若強迫自己重新打起精神。
就當是一場夢好了。也許她不會再遇見他,心裡雖是這麼想,但她也知道這不過是在自欺欺人;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既然他已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