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不能開除我!劭堂,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沒有這份工作!你不必原諒我,我不會纏著你,劭堂,請你不要開除我!」聽見自己即將失去工作,季汐羽瞬間蒼白了臉,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要了!她什麼都不要了!她不該貪心想要他的愛,她該有自知之明的。
「我不能嗎?小汐,你錯了,我甚至可以讓你找不到任何工作,不信你等著瞧!」她無助慌亂的神情揪緊了他的心,但羅劭堂仍狠下心來。
她什麼都不要是嗎?那麼就讓她什麼都沒有好了。
「不!你不能這麼做!我求……」她沒有機會把話說完,因為他早已像不願再多見她一秒鐘的大步離去。
直到他離開,季汐羽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肝腸寸斷、求助無門!
「如果他愛你,他會原諒你」——這是不久前秀玫說過的話。
「如果他愛你,他會原諒你」?可是他沒有,他沒有原諒她,不但沒有,反而還要報復她,連一句解釋也不願聽她說,就這樣將她打進了冰冷的世界。
「如果他愛你,他會原諒你」……腦中一直迴盪著這句話,季汐羽突然用力大叫。
「沒有!他沒有!」她叫著,一面跑出茶水間,閃過好奇的同事,直奔下樓,一路衝到馬路上。
突然一陣強烈的撞擊,季汐羽覺得自己的痛苦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身體上的疼痛。
當意識逐漸模糊,季汐羽的淚水再次滾落。為什麼?為什麼他不原諒她……?
*** *** ***
「媽,怎麼回事?爸開車撞到人了?」羅劭妤匆匆忙忙地趕來,後面跟著同樣露出關切神色的歐祺桓。
「是老黃。你爸一直聯絡不到劭堂,他不在公司,行動電話也沒開,就算留話也沒見他回個消息,真不知道怎麼給對方一個交代才好!還好你趕回來了,這五天來媽是急得要命,也不知道要怎麼告訴那女孩她的雙腿可能再也無法復原,也許永遠得坐在輪椅上。」葉月梅坐在醫院的椅子上,五天來不曾離開。
「媽,有這麼嚴重?到底是怎麼回事?!」羅劭妤在母親身邊坐下,握住母親的手,給她精神上的支持。
「那女孩也不知怎麼回事就這麼突然衝到馬路上,老黃煞車不及,就這樣撞到她。我記得那裡是劭堂公司附近,小妤,你去看看那女孩吧!她已經清醒了,卻一直不肯說話,你們同是女孩子,去試試看。」葉月梅把所有希望放在女兒身上。
「好,我去看她。媽,你不用找哥了,哥好像和莉莎去國外度假了。」對於這點,她也覺得很奇怪,照理說哥這次就算要度假,帶的人也該是季汐羽啊!
怎麼會是他一向不感興趣的莉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度假?和莉莎?這怎麼可能!」歐祺桓也覺得奇怪。
「我才要問你呢,走啦!陪我去看那個女孩。」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對藍莉莎,她從來就沒什麼好感,如果她想當她大嫂,閃一邊涼快去吧!大哥才不會看上她。
歐祺桓不置一詞,任由她拉著走進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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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走進病房,看見躺在病床上的人竟是季汐羽時,兩人都嚇了一跳!
「季……怎麼會是你?」羅劭妤急急走向她,見她一臉病容,蒼白如紙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心裡十分著急。
「哥知道嗎?他一定不知道!不然他不會……。」還和藍莉莎去度假。吞下這句話,她往下說:「我這就去告訴他,小汐。」
「不,不要!」她尖叫,許久不曾說話的嘴唇乾澀無比,連聲音也異常沙啞。
「小汐?」羅劭妤不解地看著她。
「請你不要告訴他我在這裡,我和他結束了。」她乞求地回望羅劭妤。
「為什麼?你和我哥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原來這就是哥會和莉莎去度假的原因。
「他——說我耍了他。你還不知道吧?我就是和你在電梯裡說話的那個沏茶小妹。」她笑了笑,卻是個苦澀的笑容。
見狀,羅劭妤似乎能感同身受,她能感覺到季汐羽那掩蓋在笑容底下的悲傷。
「你是說我哥已經知道你就是季汐甄?」
「原來你也知道,可見我扮演得多麼失敗。」她再次自嘲地笑了笑。
那沒有感情的笑容,看來多麼教人不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個不久前還在照片中笑得幸福洋溢的女孩,如今卻只剩下沒有生氣的軀體?
「可是我哥是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他這件事?祺桓?」她看向一旁的歐祺桓。
「不用看我,你知道不是我。」
「這件事除了你和我之外,還有誰知道?」她就不信還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沒關係,羅小姐,這件事總有一天劭堂會發現的,早揭穿晚揭穿都一樣。」她像是看透了這一點。
「我哥是不是不諒解?」現在他人在國外,就是最好的證明,她想。
「是,他不諒解,不過沒關係,是我自己錯在太天真,錯在以為自己會有夢想成真的一天。羅小姐,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你說吧。」
「我想喝水。」
「我去倒。」歐祺桓說。
「等一下,這位先生。」
「還需要什麼嗎?」他停下腳步。
「如果你趁此去聯絡劭堂,那麼我會一死了之,這不是威脅,如果劭堂知道我在這兒,那麼你等著良心不安吧!一輩子背負著害我自殺的陰影。」她語氣平靜,但認真的眼神卻教人不得不信。
「你真懂得威脅人,小汐,放心,我只是去倒杯水。」這是一個身心受創的小女人,他不會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待歐祺桓走離,羅劭妤立即納悶地問起: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哥知道?小汐,我哥他很——」愛你這兩字尚未吐出,她就聽見季汐羽打斷她的話——
「我和他之間都結束了,羅小姐,真的已經結束了。」季汐羽凝望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