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妤說得沒錯,我是一個沒有用的廢人,你最好滾遠一點,我這個廢人不需要你來服侍我!」她氣極敗壞地叫。
「可是我很樂意服侍你啊!想想我還真等不及服侍你洗澡呢。」他一面說一面憑藉著經驗找尋洗手間的位置,果然在走出房間幾步後,就讓他找到了。
「你休想!」她氣得大叫,渾然忘了自己正在鬧肚子疼。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小汐,你還是先上完洗手間再說。」將她放在馬桶上,他笑著大步離開,並為她關上門。
坐在馬桶上,季汐羽再也忍不住滿身的悲傷,淒淒切切地痛哭起來。
如果要在他的照顧下過日子,她情願死了算了!
*** *** ***
她在哭,即使隔著一道門,他仍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正哭得傷心。
他的心何嘗不痛、不疼呢?見她這副樣子,他何嘗不難受?!他甚至痛恨到想宰了自己!可是他知道現在難過、後悔都無濟於事,眼前最重要的是說服她去動手術,不管這項任務多艱難,他都要小汐重新找回自己,不會再任由她自憐自艾下去。
即使會令她更加痛恨他,他仍打定主意就算是強押也要將她押去動手術;這是他決定來見她之前就下的決心,誰也阻止不了。
待在洗手間外好一會兒,羅劭堂這才注意到已許久沒聽到任何聲響,就連原先還能聽到的斷續哭泣聲也停了。
「哥,你不能去見她!千萬不能貿然去見她!小汐一再認真表示,如果你去見她,她情願一死。」
妹妹的話突然闖進腦海,羅劭堂臉色驟然一變,倚靠在牆邊的身軀驀然衝到洗手間前。
「小汐,你好了嗎?」他沒有貿然闖進去,先在門外問道。
洗手間裡沒有任何迴響,羅劭堂開始感到不安,準備隨時踹開門進去。
「小汐,回答我!」這次他聲音加大,也已做好踹門的動作。
「該死!」沉寂的四周只傳來他怒吼的聲音。
隨著怒吼響起的是門板被踢破的聲音,羅劭堂在踹開門後,立即衝進洗手間,嘴邊一面叫喊:
「小汐!」
只見季汐羽安然坐在馬桶上,在他衝進來後驚訝的張大眼。
「你怎麼可以闖進來?」她一臉厭惡地說著,一手緊抓著裙子下擺。「出去!」另一手指著外面。
再也沒什麼比現在更教羅劭堂尷尬了,他匆匆留下一句:「好了之後叫我。」
該死!這輩子他還沒做過這麼可笑的事呢!
「住手!不要碰我,我要等黃嬸回來才洗,你別想這麼做!」她一面大叫,一面拍掉他不斷伸上來的魔掌。
「黃嬸不會回來了,從現在起,你的一切生活起居都由我照料,你要洗澡就必須由我服侍你。」羅劭堂不理會她的掙扎,逕自將她的上衣脫去。
「那我情願不洗,也不要你服侍,你走開!」赤裸著上半身,季汐羽更是心慌。
「不洗?那可不行,我不希望我床上有個渾身髒兮兮的不乖女孩。」他促狹道,略過她抵死不肯讓他脫掉的內衣,繼而轉移目標從裙子下手。
「你的床?你別想我會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你休想!」她死命推著他,不讓他再接近。
「等你可以自己走路時,再來跟我抗議。小汐,現在你只能任憑我處置,來,乖,我們要去洗澡了。」順利脫去裙子,他仍讓她穿著棉內褲,這才抱著掙扎不休的她走向浴室。
「我不要洗,放我下來!」她一路又叫又吼的掙扎。
「我會放你下來,等我們到目的地時,自然會放你下來。」他用輕快的語氣說著,大步來到已放滿溫水的浴缸前。
「我說——放我下來!」不知已來到浴室,她仍是一味地叫。
「遵命,我的小公主。」他說,手一放,就這樣將她拋進浴缸裡。
季汐羽耳邊才聽見噗通一聲,身子便被溫水包圍,由於衝力太大,她一下子便沉入水中,慌得她雙手拚命揮動,急著想抓住可以支撐的物品。
一雙大手在這時將她整個嬌軀提了上來,溫柔的親吻她受驚嚇的嘴唇,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甜美的唇瓣中輕啜著,讓兩人同時為之歎息。
「小汐,我……」正想向她傾訴他的思念,話未說出口,卻被她推開。
「不要。」她往旁退開,抓著浴缸的邊緣,張大眼睛直瞪著他。
不要他碰,不要再有不該有的期望,她已經受到教訓了,這一次她不能再深陷進他的溫柔裡。
她已經賠上她的愛、她的朋友,還有她最摯愛的父親,甚至她的雙腿,她已經沒什麼可以賠了,她不能再執迷不悟,再一次受到他的蠱惑。
不是看不出此刻的她對他充滿不信任以及敵意,羅劭堂狀似輕鬆地聳聳肩,就算此時他真的好想抓住她,好好的吻她個徹底,他仍是必須強忍下來。
想辦法撤除她的心防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工作,他絕不會讓她這樣繼續拒他於千里之外。
*** *** ***
才剛面對完讓他服侍洗澡的噩夢,這會兒又即將面對夜晚的降臨,季汐羽穿著睡衣,不安地躺在床上。
想到這件睡衣是他幫她穿上的,季汐羽的心中免不了又是一陣氣惱。
雖然先前在浴室他順從了她的堅持,讓她自己洗,可最後她終究得靠他抱著離開浴缸,並讓他將自己全身光溜溜的身軀一眼瞧盡!想到這兒,季汐羽更無法接受自己的無用。
如果她的腿能動,那麼也就不至於要被迫接受他的照顧。
如果她的腿能動,她就可以自己站起來,不想見到他,她甚至可以走得遠遠的,只要她的腿能重新站起來,這些都不難達到。
可是她的腿還有機會站起來嗎?
捏了捏仍一點知覺都沒有的大腿,季汐羽的心陷入彷徨中。
萬一手術後仍是毫無希望,教她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一直被這問題困擾著,季汐羽蜷縮著身子,直到倦意席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