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醒來?今早令大夫可有前去探視?」君無塵自將那名女子帶回,也不曾前去看過,逕自就將人交給五護法中唯一的女子水護法。
本以為早該醒來,倒是沒想到情況不如預測的理想。
「令大夫自昨日起便告假回村。說是家中妻兒身染風寒,憂心之餘只好告假離去。」
「是嗎?那就等令大夫回行宮後,再前去探視一番吧。水護法,她既然一直未醒,妳自是不必再寸步不離地看守著她,去做妳的事吧!」他可不準備為了一名來路不明的陌生女子,而讓自己的護法累垮。
「是,水護法告退。」曲玲瓏也樂得卸下看管病人的職責,自是匆匆退下,溜之大吉。
曲玲瓏才造退不到半晌,曲廊上突然傳來丫鬟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水護法?水護法?病人醒來了,正號咷大哭呢!」丫鬟一連串的腳步聲,不斷在廊道上響起,急忙找著水護法。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君無塵出現在曲廊上,瞇著眼不悅地盯向早已驚慌失措的丫鬟。
「廂房的姑娘醒來了!一醒來就嗚嗚咽咽地直哭個不停,奴婢安撫不了她……」丫鬟怯怯地回道。
君無塵細薄的唇線不悅地抿起。早不醒、晚不醒,偏在水護法不在時醒來,果真是名麻煩人物!
「教主?」
「走,妳還杵在那兒做什麼?速速將水護法請回廂房,好生安撫一下病人。」交代完畢,君無塵掉頭回身正準備走回書齋。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條瘦小的身影直直衝進他的懷裡,君無塵直覺想推開來人,那人卻先發制人地緊緊抱住他的腰不放;那力道雖不大,但總是股莫名的壓力,更何況一向拒絕任何人接近自己的君無塵,對此可是厭惡得直想宰掉這大膽之徒!
「放肆!」他一聲怒斥,右手運起掌風就要將賴在他身上的人兒打離。
拚命往他身上直鑽的人兒,毫不知自己死期已不遠,竟哇啦哇啦地開始痛哭起來。
聽到這毀天滅地的哭泣聲,君無塵首次意識到自己懷中的人兒有一身柔軟的嬌軀。
而這也讓他意外地發現原來膽敢放肆接近他的人,竟然是那名從河邊帶回的女子。
「放手。」他沉著聲道,不費事抓下她。
「嗚……嗚……」小人兒哭得甚是淒慘,直搖螓首就是不肯放手;不肯放開令她感到安心的支柱。
「我說放手!」君無塵咬牙道。這該死的女人,她不知他可以一掌就劈得她粉身碎骨嗎?
「不放……不放……」她邊說邊哭,邊哭還邊搖頭,淚水直浸濕了他的衣袍。
「妳--」君無塵正待發火。
「教主!」水護法曲玲瓏正好趕到,身後跟著先前那名丫鬟。
「妳來得正好,水護法,將這女人帶走。」正確說法是帶離他的身體。
曲玲瓏自然明白教主的忌諱,遂上前趕緊想抓下逕自將教主抱得死緊的少女。
「不要!不要!」像是八爪魚黏得好緊,小人兒就是死也不肯放手。
最後迫於無奈,也實在是忍無可忍,君無塵一掌劈昏了她,這才讓她平息了下來,身子癱軟地離開了他的身軀,水護法及時接住了她。
「教主。」曲玲瓏知道教主被惹惱了。向來不接近女人的教主,如今讓人破了例,無怪乎教主一臉的氣鬱難乎。
「把她帶走,不要讓她再出現在我面前!」君無塵臉色陰沉,瞥了眼臉龐上依然掛著兩行清淚的佳人,神情厭惡地走進書齋,決定眼不見為淨。
扶著小人兒的曲玲瓏神情是慶幸的。所幸教主沒有發太大的怒氣,不然此時這小人兒哪裡還有命存在?怕是老早就去和閻王會面了。
「算妳運氣好。」曲玲瓏喃喃道,看著又昏睡過去的美嬌娘,心裡實在奇怪,
她何以一清醒就賴在教主身上?是自然而然地尋求保護?還是另有預謀?不管真相為何,曲玲瓏都希望經過這一次她能放聰明一點,不要一醒來又跑去糾纏教主,免得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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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這是藥汁,妳趕緊喝下,傷口很快就會痊癒,也許妳就會想起自己是誰了。」曲玲瓏端著藥汁,好生安撫著一臉病容的杏兒。
躺在床楊上的杏兒,小臉蛋鼓鼓的,倔強著不肯喝下藥汁。
這杏兒就是前些天被人從河邊帶回行宮的那名少女,因為一醒來之後就什麼也想不起來,連最根本的姓名也忘得一乾二淨,曲玲瓏只好喚她作杏兒,表示她是被人從杏花村救回的奇跡。
「杏兒,妳不聽話了?昨天妳不是才表示要乖乖聽水姐姐的話嗎?」曲玲瓏板起表情,故意不悅地睨著床上的侑人兒。
這杏兒果真獨具魅力,曲玲瓏一直對同性不曾有任何特別好感,但自從杏兒醒來,那水靈靈、清澈見底的明亮大眼,卻一下子就攫獲曲玲瓏的心,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對她好,捨不得對她生氣。
「水姐姐,我真的不可以去見他嗎?」杏兒微嘟著小嘴兒,吶吶地問道。
「不是跟妳說過了,這裡沒有妳說的那個人嗎?我看八成是妳痛得糊塗了,把夢境當成是現實了。」曲玲瓏面色不改,熟練地睜眼說著瞎話。
「是這樣嗎?可是那夢境好清楚唉!」杏兒還是不願相信那溫暖且讓人感到十分安全的懷抱,只能在夢裡出現。
「水姐姐不會騙妳的,來,趕緊把藥汁喝下,我帶妳四處走走。」曲玲瓏哄道,適時轉移話題。
「真的?水姐姐要讓我下床了?」杏兒一臉期盼地問,身子一下子便爬了起來。
「只要妳把藥汁喝完,水姐姐就讓妳下床,如何?」只是四處走走無妨吧!只要不將杏兒帶到會撞見教主的地方即可,她可不敢忘了教主不想再見到杏兒的命令。
「好耶!水姐姐最好了。」杏兒歡呼出聲,雙手接過曲玲瓏的藥汁,二話不說喝得一乾二淨,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和以往的不合作有如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