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對我好,我告訴你,我已經有夫君了,我是不會吃你這一套的。」她拚命往後退,倔強的表情一如以往。「既是如此,小花兒,你又何必一副怕自己會傾慕於我的表情?」柴漠然好整以暇的環胸打量她。
「傾幕於你?你不要亂說,我才沒有!」她狠狠地吼回去。
「沒有嗎?我認為此刻你心裡就是這麼想。」他笑著搖搖手阻止她反駁他的話,逕自轉話題道:「我知道附近有一湖泊,你待在馬背上一整天了,肯定想好好梳洗一番——」他才要說完,卻聽見她的尖叫,話聲便嘎然而止。
「你不要想亂來,你……」雙手抱住自己,何茉憐放聲大叫。
「你認為在下若是對你有企圖會等到現在嗎?我自是可以在客棧時就對你為所欲為了,不管你在柯府受到什麼對待,但在這裡我要的是你的信任,不要把所有人都看成跟柯家人一樣。
」最可惡的還是即使柯家人這麼待她,她仍是一路嚷著要回柯府,柴漠然在心裡咕噥,轉身走開。
「等一下。」她遲疑地叫住他。
柴漠然站住身子,並未轉身,彷彿在等她繼續說下去。「我想去,你可以帶我前往嗎?」不想教他看出她的窘迫,她絞著手指,垂下眼。
「來吧!」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率先邁開步伐。
不料,他才跨出幾步,身後突然又傳來她的驚叫聲,回身一看他驀然睜大眼發現她又跌跤了。
「你一向都不看路的嗎?還是裙擺太長了?」他走回她身邊,一手將她拉起。
這一回沒有他及時拉她一把,她摔得很慘,衣裳沾污了不打緊,連她如花似玉的臉蛋也讓泥土沾得滿臉都是。
嫣紅的雙腮多了泥土襯色,挺翹的鼻尖更因此紅了起來。
不必想也知道自己這模樣肯定很好笑,何茉憐趕緊拿出手絹往臉上擦拭,絲毫不知這個動作只是更弄花了自己的臉。
實在是不想當她的面大笑來著,可見她這絲毫不嬌柔做作的天真舉止,柴漠然民忍不住滿腹笑意,朗聲大笑了起來。
「你!你不許笑。」她手裡捏著手絹,氣呼呼地直跺腳。
「小花兒,這會兒你絕對是得找個地方好好清洗一番了。」他的笑聲不曾停止,揶揄的口吻配合他促狹的目光,直教人氣憤。
何茉憐霎時更是臉頰燙熱,雙手提起裙擺轉身想跑,卻教他長手一伸又被他捉回懷裡。
「為了不讓你再出糗,在下只有為姑娘效勞了。」他眼裡閃著惡作劇的光芒,一使勁便將她提抱在手上。
「你……」她噘著嘴,實在不知如何應對多面的他。
有時斯文的宛如一位翩翩公子,有時卻強悍的令人咬牙切齒,而最教人無所適從的還是他一副愛捉弄人的模樣,讓人又恨又氣,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究竟他是怎麼樣的一名男子?這樣將她帶在身側的目的何在?
當她抬頭想問個明白時,卻發現她已被帶至一處湖泊旁,清澈的粼粼水光在夕陽的襯托下,更顯光彩奪目,她完全被該上的美景所吸引,目不轉睛直視著美麗湖景。
柴漠然很快地將她放下,就見她輕盈曼妙的身子飛舞著,俏顏上盈滿喜悅的神情。
那笑容多美,這才是她該有的樣子,柴漠然神情柔和的環胸倚靠在樹旁,帶著放縱的笑容望著仍四處東摸西看的何茉憐。
除了小妹茹萱,她何茉憐是唯一一個令他想永遠呵護的女子,當初小妹的委託至今已全然變了質。他想專寵她一人,想將她拉出那幾乎會要人命的禮法束縛,想擁有她。
這分感受隨著一路上的相處而逐漸強烈,無論是她那柔美的吸引著他,抑或是那分嬌弱無依的外表令人抗拒不了。總之,這是他頭一次對一名女子有了這麼強烈的佔有與保護欲,這種感覺自是不能等閒視之。
「哇!水好冰,好涼。」何茉憐忍不住雙手掬滿水,往臉上一潑,冰涼的水立即令她倒抽一口氣,卻仍是玩上了癮。
「小心,別著涼了,簡單梳洗一番即可。」他笑望著她有如小孩似純真的笑靨。她一定不知道這時候她的笑容有多美,多令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渾厚的嗓音甫落,何茉憐這才及時想起他就在身後不遠處,並未離開。
「你不能讓我一人留在這兒嗎?我……我坐在馬背上一整天衛,我……」
「不行,這裡可是荒山裡嶺,在深山中你以為不會有吃人的野獸出現嗎?」他並不是說出來嚇她的,卻見她立即嚇白臉。
「你!」她氣的猛以白眼對他。
美好的景色,難得的好心情,就因他這句話全毀了,他就不能挑點不會殺風景的話嗎?
「我不是說出來唬你的,快點動作吧!有我在這兒,你才能安心地梳洗。」
就是有他在才糟糕,何茉憐努努嘴蹲下身來,正想捲起水袖露出手臂,回頭一看卻見他的視線毫不客氣地停駐在她身上,她不由得嬌斥一聲,道:「請你至少也要保持君子風度,非禮勿視這四個字你總該聽過吧?」
「謹遵姑娘所言。」有模有樣的做出有禮的動作,柴漠然果真轉身給她所謂的隱私。
緊盯著他頎長的背影,再三確定他不會轉身後,何茉憐這時才捲起水袖,露出一雙藕臂,輕輕放進水裡,冰涼透骨的涼意令她不由得吃吃笑出聲。
小心拭乾手臂上的水漬,再放下水袖,正待她想以同樣方式對待自己的雙足時,湖泊旁突然發出一道嘶嘶聲,她好奇地循著聲音來源望去,一條金黃色的巨蛇正對著她一面吐信一面緩緩接近。
「啊!」她當下嚇軟腳,身子往後跌坐至泥地上,蒼白的花容眼睜睜望金黃色的巨蛇朝她靠近。
「救……」聲音尚未發出,就在巨蛇竄向她時,一隻匕首已準確地射中巨蛇的頭部,將它釘在樹幹上。
何茉憐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響,因為她早已嚇得魂不附體,連一向嫣紅的檀口早轉為一片紫白,可見她真是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