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一直好擔心呢!擔心自己是不是說錯了方法,所以你和柴公子才遲遲沒有出來。
這麼看來,我說的方法沒有錯,對不對?你看柴公子真的醒來了,我就說嘛!一定要兩人脫光衣物、互相抱在一起……」小圓叨叨絮絮地說了一堆。
「閉嘴,小圓。」何茉憐在柴漠然懷中連忙阻止小圓再說下去,整張臉這會兒更紅了,她乾脆埋首在柴漠然懷裡,不敢再面對眾人。
柴漠然見狀,仰頭朗笑出聲,他的小花兒真是太可愛了。
*** *** ***
馬車在行駛回絕塵谷的途中,無論何茉憐如何表示她想同他坐騎在一匹馬上,仍是教他一句她身子不適合而被丟進馬車裡,氣得她好半天都悶在馬車裡,不肯說話。
就在此時原本跟小鐵丁一起駕著馬車的柴茹萱突然鑽進車內,對著小圓說道:「小圓,我有話同你家小姐說,你可以去和小鐵丁一同坐嗎?」
「好哇!」小圓二話不說隨即鑽了出去。
「何……」柴茹萱一時不知如何稱呼她。
「你叫我茉憐就好。」何茉憐往一旁退,以便讓柴茹萱坐下。
「那你也叫我茹萱。我們以後就是姑嫂了,其實我應該稱你一聲嫂子。」柴茹萱不客氣地往她身旁坐下,還親暱地握住她的手。
「呃……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她不自在地岔開話題。
「是啊!我想我應該向你道歉,雖然你什麼也不知道,可是我覺得我該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她不想再有類似紀姐的事件發生了。
「什麼事?瞧你說得好像很嚴重?是有關你大哥的事嗎?」她的心不由得也跟著緊張。
「是,其實這一路上你會被我大哥挾持,以致受了這麼多風波,全是因我而起。」柴茹萱低著頭小小聲道。
「因你而起?這話從何說起?」是柴漠然強行帶走她,又與他妹妹何干?
柴茹萱於是將她和柯仁良相戀,卻礙於她的存在,致使他們二人不能在一起,而她為了要和柯仁良在一起,請求大哥將她帶走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坦承出來。
「請你諒解,我實在太愛柯仁良了,不得已才請大哥把你帶走。」
「你是說是你叫漠然把我帶離柯府,你好和柯大哥在一起。」何茉憐原本愉悅的光芒頓時從她的眼中幻滅。
柴茹萱點著螓首,頭俯得低低的,完全不敢看她有何反應。
「這麼說一切都是預謀,連那幾名惡徒也是事先安排好的?還有柯大哥也是故意把我一個人丟在那兒?」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他柴漠然的溫柔、他的珍愛與重視,全是為了要讓他妹妹可以和柯仁良在一起而裝出來的。
全是假的,他根本不是真心的!她原本以為他一路上對她的細心呵護,全是出自真心所為,所以她才不再去計較他將自己強行帶走。
可……萬萬沒想到這一切全是假的,全是他為了妹妹而裝出來的真心,全是騙人的,騙人的!手心緊緊揪住心口,何茉憐覺得自己的胸口好痛、好痛。
那種深愛了才得知自己的付出全是一場騙局,這種心碎她幾乎要承受不住,驚恐地發現自己快要哭出來了,她迅速垂下頭,試著控制自己的情緒。
不該哭的,她不該哭的,是她傻傻地去愛人家,他可從頭至尾從未對她提到愛啊!本以為像他這種男人是不會言愛,對她的細心呵護就是所謂的愛,開口與否她都不會在意。
如今她才發現不是他不懂說愛,而是他根本不愛她啊!是她讓自己成了傻瓜,是她自己哪!「何……茉憐,你……不原諒我沒關係,可是你不要哭啊!哥哥如果知道我把你弄哭了,他一定會痛罵我一頓的。」柴茹萱見她眼眶帶淚,不由得慌了手腳。她覺得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何茉憐掙開她的手,朝著車外大聲叫著:「停車!」
「茉憐?」柴茹萱見她起身,以為她是要去找大哥問個明白。
不料馬車才停下,只見何茉憐跳下馬車,提著裙擺往另一個方向拔足飛奔起來。柴茹萱臉色一變,跟著跳下馬車。「小姐?」小圓坐在馬車上叫著,小姐不會是想小解,跑得那麼急?
「不要!茉憐,是我的錯,你不要跑開啊!」柴茹萱急忙對著騎在前方的柴漠然吼著:「大哥!茉憐跑了!大哥。」
柴漠然迅速掉轉馬頭,急奔回來,看了焦急的妹妹一眼,他問:「你說什麼?」
「我……把你為何挾持她的事告訴何茉憐,她哭著跑掉了。大哥,你快去追她啊!她就往那個方向跑了。」柴茹萱伸手一指,詫然地瞪直了眼。
樹林裡已沒有何茉憐的身影,才一轉眼她已然跑得不見蹤影。
「大哥……」
「你們先回絕塵谷,我去追她。」他交代著,再次掉轉馬頭奔回樹林。
「大哥,你一定要將她帶回來!」柴茹萱在後頭大叫。
「她跑不了。」他頭也不回地留下這句話,便策馬奔向樹林。
他不只要將她帶回來,他還要狠狠地打她一頓,這小傻瓜,竟敢這樣就跑掉,他就讓她不能信任?待找到她,他非要好好痛罵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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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逐漸西下,樹林裡開始籠罩著一片霧氣,待在樹上的何茉憐已經坐在這裡有一段時間了,久到她緊抱著樹幹的雙手都麻掉了,一點知覺也沒有。
剛開始為了不讓柴漠然找到她,她一奔進林裡就找到這棵連小孩子也爬得上來的大樹,且讓十分茂盛的樹葉遮住了她自己。但才剛坐好她就聽見柴漠然騎馬經過她的下方,當時不願被他找到,她拚命抱住大樹隱藏自己,果然沒教他發現,他只停留一會兒便策馬離開。
等到確定他走遠了,她才想到要下去,卻在那時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下去,先前一心想躲避柴漠然,急急爬上大樹,完全不知自己是怎麼辦到的,如今找不到方法下去,她只好坐在大樹上默默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