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會兒早已心慌意亂的樊冠羽,並未注意到這一點,她只是緊咬著下唇,臉則撇向一旁,不願目睹自己究竟傷到哪裡。
張醫師三兩下便褪去她的上衣,在親眼目睹她原本白皙光滑的肌膚,此刻竟被割了四、五道傷痕,他不覺咒罵一聲。
"該死。"他突來的咒罵聲,令她很是納悶地半起身,一面低頭看向自己的身子。這一看,她立即發出驚叫聲,兩隻裹著繃帶的手也趕緊擋在自己的胸前。
她畢竟不像時下年輕人一樣開放,讓一個外人--即使他是名醫生,看見她未著一物的上半身,她就是無法坦然接受。
"那……那裡我可以自己來,真的。"她結結巴巴的把話說完。
"我是名醫生,小姐,請你不要以有色的眼光看待這件極為稀鬆平常的事。"張醫師沉下表情,兀自將她的手從她渾圓白皙的酥胸前移開。
"不。"她低呼,臉紅地撇開臉,心跳好快。
她知道他是醫生,且是個中年醫生,因為他留了一撮山羊鬍,而且他的表現也很像個醫生。
可是,她就是覺得怪怪的。他有點面熟,她好像在哪裡見過,偏偏她現在痛得什麼也想不起來,注意力完全不能集中。
"啊!"她突然細叫一聲,身子正想退開,卻見張醫師仍正經八百的替她上藥,完全沒有任何異樣。
可是……可是她明明感覺到適才他的手……他的手輕輕在她胸脯下方的紅色心形胎記上撫了一下。
難道是她神經過敏?
"怎麼了?傷口會痛是嗎?""嗯。"她輕應了聲,又不自在地轉開頭。
看他這麼正經的表情,大概是她太敏感了,他是醫生,早看過無數個美女,她不該想太多。
一面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她一面忍不住偷偷打量著這位張醫師。
像他看過許多女病患,他的老婆一定是非常美麗的女人,不然怎麼吸引得了他這種閱人無數的醫生呢!
這麼想著,她吃笑出聲,還直接求證道:"你的老婆一定很漂亮,身材又很好,對不對?"張醫師微微一愣,似乎很意外她怎麼會突然冒出這種問題。
"我說的沒錯吧?"見他不說話,她又問。
張醫師小心為她扣上衣服,這才回答道:"她是很漂亮。"他的眼在她臉上轉了一圈。
"那身材呢?"她坐起來,追問下去。
"身材?"他的眼這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緩緩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句話可以用來形容她。而且她是個很樂觀的人,即使身陷險境,她仍然能自得其樂,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安危。"說到這兒,張醫師的下顎緊繃,聲音像是從牙縫中迸出來的。
被他的聲調嚇了一跳,樊冠羽自是不敢再追問下去。該不會她說到他的傷心處,也許他老婆更是太漂亮,漂亮到跟別人跑了。
瞧他這麼光火,也許真被她 中了,她還是別再自討苦吃了。
"你的傷口不許碰水,還有不許亂跑,得給我乖乖躺在床上。"張醫師不理會她分明想偏了的表情,一徑交代著。
"不許亂跑?啊!我差點忘了,這裡不是我家,我是被捉來的,張醫師,請你帶我離開這兒。"先前痛昏了頭,以致忘了該把握機會,趕緊逃離這兒。
但現在想起也還不遲,她壓根兒不相信那個把她捉來這兒的老人是她的外公。
她的外公不會強行把她捉來,再說如果她有個外公,她母親怎麼從未提起過?
"帶你離開這兒?除非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被捉來的。""我在逃避一個人時,被一輛車裡的人捉上車,就是這樣。""你在逃避什麼人?""一個男人。"她癟癟嘴。一想到宮君冀,她就一肚子氣。
"你喜歡他?""你!莫名奇妙問這個幹什麼?"她氣急敗壞的瞪向他。
"如果你不老實告訴我,我如何幫你?"張醫師不置可否地說。
"你只要帶我離開這兒就行了。"她真的覺得他很奇怪耶!
"我不能帶你離開這兒,這關係著我日後的工作是否能保住。我只能替你向那個男人求救,所以你必須告訴我,你和那個男人的感情如何,我才能決定是不是該冒這個險。""不過是要你幫忙打個電話,又不是要你上斷頭台,你一定要說得這麼嚴重嗎?"她忍不住猛翻白眼。
"是不嚴重,但這事關著我日後的幸福,我當然不能等閒視之。""事關你日後的幸福?"她一聽更覺奇怪。
"這是當然,萬一教老爺知道我通風報信,不但我的工作不保,連我的家人也要受到牽連。
""有這麼嚴重?"她咋舌道。這把她捉來的老人有這麼大的本領嗎?
他雖然不是她的外公,但他看起來滿慈祥的,該是個好人吧!"當然,所以我才要先知道你們之間的感情值不值得我為你們冒險啊!""哦!那我想還是算了,我和他什麼也沒有。"別說感情了,也許這會兒有了芳芳,他已經決定把出資金的事給收回了。
唉!如果他真這麼做,她該怎麼辦?
"咦?算了,為什麼?""沒有為什麼,不過就是他已經另結新歡,不要我了。"她悻悻然地說,突然知道她該怎麼做了,"對了,張醫師,你說這家老爺是不是很有錢?""是吧!你想做什麼?"張醫師的表情像是想掐死她。這個該死的笨女人。
"我想如果他願意給我一筆很大筆的錢,我願意留下來當他的孫女。"她異想天開地說。
"你--"張醫師--不,該說是偽裝成張醫師的宮君冀只吐出一個字,便沒有再說話。
因為他正忙著控制自己想扭斷她優雅的頸子的衝動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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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消息了?世黎。""是有消息了,只是這消息令人有點吃不消。"樊世黎接完宮君冀的電話,表情很凝重。